正午時分,藍昊天下工回至費宅,在院裡坐了沒多久,魚菲然忽然敲門而入。
“衛大哥,最近宮裡差事都順手了麼?”
藍昊天正欲起身,不防她一把撲進懷裡,撒起嬌來:“快跟我說說你們當差的趣事!”
“好,咱們坐下說吧!”
二人落座,魚菲然刻意往他跟前挪了挪椅子。
陽光炙熱,傀蟲從魚菲然腰際飛出,落至陰涼枝葉間。
藍昊天側過身,見她雙手托著腮,晶瑩的眼睛撲閃撲閃。
他輕咳兩聲,開口道:“其實也沒多少可說的,無非是兄弟幾個開開玩笑,也不適合你們女兒家聽。”
“什麼嘛?”魚菲然撇了撇嘴,倏爾靈光一閃,又問道:“衛大哥,聽說你負責戍守朱雀門,那是不是每日都能見著朝廷百官?”
“能,何止百官,連皇帝都能見著。”
魚菲然往前探了探身子,衝他勾唇一笑,“那……你有沒有瞧見柏家那小子?”
“當然有,我們還吵過架呢!”
藍昊天剛說完,魚菲然就興奮得不得了:“真的呀!快說說怎麼回事?好想知道那小子生起氣來是何模樣!”
“嗯,那你可要失望了,”藍昊天撇著嘴衝她搖頭,“柏清玄半點反應沒有,還要請我吃茶去。”
“切,什麼嘛,這人真沒意思!”
魚菲然翻了個白眼,“怕是不想得罪你,故意裝慷慨罷了!”
果然是個陰蘑菇,做什麼都藏著一口氣,從不袒露自己真實的一麵。
她輕扯嘴角,眸底閃過鄙夷之色。
“不過有一件事,倒值得深究一二。”
藍昊天故作神秘。
“什麼事?”
魚菲然收斂神色,定定看向他。
藍昊天故意學著她托起下巴,摸了摸假胡子道:“柏清玄說想保我一命,我看他此舉不懷好意,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菲然你幫我分析分析,說說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這還不簡單!”
魚菲然抱起胳膊,提高嗓門道:“他要保你,自然是因朝中有人要殺你。那些人與他是政敵,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拉攏你罷了。”
“原來如此,”藍昊天摩挲著假胡子,“可惜我什麼也不知道,爹從不讓我插手軍中事務。”
“彆人可不會這麼想,”魚菲然伸出手指點了點,侃侃道:“人心隔肚皮,他們隻會認為你什麼都知道。心裡有鬼的恨不能把你大卸八塊,柏清玄那樣的巴不得將你供在佛台上。”
藍昊天幻想著柏清玄對自己跪拜上香的情景,不覺心裡一陣惡寒。
“無非是些派係鬥爭罷了,柏清玄就想留下一個威脅政敵的把柄。”
魚菲然對自己的邏輯很有自信。
“菲然你真聰明,我自愧不如!”
藍昊天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
“對了,柏清玄想請你吃茶,不會是已經識破你的真實身份了吧?”
聽她這麼一問,藍昊天心裡突突的,他最近那麼關注自己,還真讓人懷疑。
“不能吧,我平時上工很小心的,從未在人前露出馬腳。”
魚菲然不覺擰緊了眉:“還是小心為上,柏清玄那小子太聰明,怕他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