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紀忠抬頭,見頭頂烏沉壓來,不禁嘖了一聲,“這鬼天氣!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節骨眼落暴雪!”
藍昊天伸手接住一團絨雪,立時睜大眼睛歎道:“這雪也忒猛了吧!”
說著,忽被一坨冰雹砸到鼻梁,頓感鼻內一陣腥熱,抬手一摸竟淌出了鼻血:“娘嘞!暴雪殺人了!”
冰雹夾雜著暴雪傾瀉而下,返京隊伍根本無法繼續前行。
躺在馬車裡的皇帝幾欲昏睡,忽聞一陣騷亂,豁然掀開眼簾,卻不見龍榻旁的薛如海,急得大喊一聲:“薛如海——”
“奴才在!”
薛如海正立在窗簾邊朝外探望,“陛下,外麵下暴雪了!”
“暴雪?”
皇帝麵上一驚,忙撐著身子從龍榻上坐起,追問一句:“雪勢大麼?”
“回陛下,隊伍都停止前進了,奴才適才看了一眼,確實是百年難遇的暴雪。”
薛如海踱至龍榻邊,皇帝朝他擺手:“扶朕起來,朕去看看。”
“是,陛下。”
薛如海立忙上前一步,扶著他走出車廂。
輔一出來,便被團團冰雹嚇退,忙閃身回至車廂。
薛如海扶穩皇帝,驚魂未定,撫了撫胸口歎道:“老奴適才瞧著還沒這麼大雪勢,不知怎的突然變得這般猛烈?”
“天不助寡人也!”皇帝順了口氣,走回龍榻,“去傳朕指令,命全員原地休整,待雪勢稍緩再繼續前進。”
“是,奴才領命。”
薛如海快步走出車廂,“吩咐下去,停止行進,待雪勢緩下來再說!”
命令一出,整個隊伍瞬間鬆垮下來。
伏紀忠心下一緊,帶著頭盔仍能感覺到冰雹的衝擊:“看來今日是回不去了!”
藍昊天從隊伍裡艱難挪步過來,朝他喊了一聲:“伏大哥!”
伏紀忠聞聲回頭,見藍昊天滿身風雪,鼻子凍得通紅,不由嗔怪一句:“你過來做什麼?在車底下躲著不好麼?”
“伏大哥,京城怎會下這麼大的雪?”藍昊天一張口,哈出一團白氣,“說真的,我在雍州十年都沒遇見這種程度的暴雪。”
“這年頭怪事多著呢!”伏紀忠撣了撣鎧甲上的雪團,從馬上跳了下來,笑道:“上個月我還聽說,京城裡有戶人家生了對雙頭怪,一根脖子連著兩顆腦袋,怪瘮人的!”
說到這裡,藍昊天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怎麼?怕啦?”
伏紀忠拍了拍他肩頭,藍昊天哈了口氣,“也不知這雪今日能不能停?”
“不停的話咱倆就靠在一起過夜吧!”
伏紀忠哈哈一笑,倏爾想到些什麼,轉口道:“皇上今日若是回不了京城,後麵肯定出事。”
“這話怎麼說?”藍昊天一驚,好奇問道:“伏大哥,你是不是聽到些什麼了?”
“出來之前,”伏紀忠垂下頭,湊近他道:“我聽說皇上病了,還病得不輕。”
“啊?”藍昊天露出一臉興奮,“真的假的?皇上要駕崩了?”
“噓——”伏紀忠一把捂住他嘴巴,“彆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