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救?”
藍昊天一急,連敬稱都忘了帶。
“伏大哥可是謀逆!柏大人縱使身為當朝宰輔,也沒法對抗皇權吧?”
“是,”柏清玄艱難答道,他從座椅上起身,走近藍昊天身側,低聲安撫:“可本官會不顧一切向陛下求情,畢竟罪魁禍首是前太子,且他請來呂茂傑帶兵救駕,也算將功贖罪。”
“柏大人,請你務必言而有信。”
藍昊天明知這話傷人,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柏清玄伸手按住他肩頭,這才發覺對方身長賽過自己許多許多。
“衛指揮使安心,本官若有食言,你儘可取我性命給伏指揮使陪葬。”
話雖如此,可柏清玄眸底的顫動仍舊暴露了他內心的無力。
少帝雖小,卻非不諳世事的孩子,他畢竟是天下萬民之主,上蒼選中的天子。
柏清玄心中暗忖,伏指揮使的案子不好辦,但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辦。
送走怒氣衝衝的藍昊天,他立在窗欞前,看向樓外紛飛大雪,滿心惆悵。
胸口空落落的,既無高興也無哀傷。
明明少帝比他父皇好拿捏許多,可他身為人臣,仍需按部就班、遵從聖諭。
寒風吹拂,一股莫名的躁動從心底隱隱升起。
即便位居人臣之極,他亦無法庇護屬下,不能挺起胸膛保護足下擁躉。
“真生氣了吧?”他低聲自語,“伏紀忠是他唯一的好兄弟,那我算什麼呢?”
仁德皇帝退位後,移居宮城西麵的景陽宮。
皇後教子無方,無有資格繼續住在慈寧宮,便隨著仁德皇帝一起去了景陽宮。
原本她該被打入冷宮,可有仁德皇帝作保,太皇太後才勉為其難饒恕了她。
曹太妃順理成章母憑子貴,大搖大擺住進慈寧宮。
少帝獨自一人住在養心殿,每日早晚都要去慈寧宮和仁壽宮給兩位長輩請安。
元進皇帝登基不久,仁德皇帝的身體狀況突然惡化,太後看著行將就木的仁德皇帝,忍不住終日以淚洗麵。
“陛下,您今日感覺如何?”
太後坐在床沿,輕輕撫摸仁德皇帝的額頭。
仁德皇帝明白她的心思,這女人什麼都好,唯獨野心勃勃,比男子還要強悍。
“皇後……哦不,太後。”
他低聲說道,“已經夠了,我老了,可你還年輕,你該去做些彆的事情,而非整天依偎在我床沿,噓寒問暖。”
“陛下,”太後一時改不掉敬稱,驚愕問道:“臣妾不過身為人妻人母,除了侍奉夫君,教養子女,哪裡還有彆的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