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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冰冷的槍口懟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我問你,疼嗎?”
那道永遠無法抹去的聲音,在昏暗的小屋裡回蕩。
“反正已經是站不起來的廢物了……另一隻腿,我也幫你卸掉吧?”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月光冷冽地灑在鮮血上。
無力反抗的人像缺水的魚一般,喘著氣,掙紮彈動。
一切都和眼前的場景重合起來。
唐澤咬緊牙關,疼痛和憤怒從記憶深處蔓延出來,被他摳住的屋瓦不堪重負,發出破碎的聲響。
警覺的武士陰影齊刷刷地抽出了佩刀,原本在觀賞獵物淒楚神色的丸傳次郎也隨之一驚,轉向唐澤藏身的方向:“有人在那!誰!”
唐澤站起身。
他原本蹲伏在屋頂一側,後背貼緊牆壁才隱藏住自己,這一動作,讓他徹底暴露在陰影們的視野中。
但現在的唐澤無暇顧及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麵。
他的眼前,翻湧著那些他極力想忘卻的東西。
逼仄的房間裡,發出的槍響與傳來的劇痛,刺進血肉中的利刃,一刀,又一刀。
饑餓,失溫,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還有,病床前一道道同情目光,一道道不願意與他對視的同情目光,像在無聲複讀著同一個詞。
“廢物”。
“噗通——”
猛烈的心跳聲,在唐澤的鼓膜中回蕩。
“你真的遺忘過嗎,那些傷害。未來被否定,被終結……你真的遺忘過嗎?”
孩童的稚嫩嗓音,男人的渾厚嗓音,女人的清脆嗓音,仿佛有數人同時開口,數道人聲重疊著在唐澤的心中響起。
“被擺布的命運,被折斷的傲骨,被毀滅的人生,你還沒受夠嗎?你還想再感受恥辱嗎?”
疼痛,從心口輻射向全身,唐澤踉蹌兩步,抱住疼痛欲裂的腦袋,壓抑不住痛呼聲。
“站起來,重新站起來,不用儘全力的人,隻會被宿命吞沒——”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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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因為疼痛,又像是因為更深的,埋藏在心底的情緒,唐澤怒吼著,手指觸摸到覆蓋在臉上的麵具邊緣。
“就是這樣,來訂立契約吧。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以絕不被定義的姿態,以誰都不能無視的姿態,在命運裡起舞吧!”
唐澤抓緊那塊麵具,用力將它從臉上撕扯下來,仿佛在分離皮肉的刺痛讓他手背青筋凸起。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唐澤為中心點呼嘯而去,丸傳次郎的陰影忍不住抬起袖子遮臉,擋住撲麵的大風。
唐澤抬起頭,上半張臉滿是鮮血。
那些血漿滑下鼻梁,落在唐澤的唇上,他舔了一下這滴甜腥的鮮血,湛藍的火焰將他整個人侵吞。
待火焰散去,方才還穿著帝丹校服的唐澤,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身黑衣,鮮紅的圍巾纏繞在脖頸,垂下的拖尾在風中烈烈飛舞。
他身後,漆黑的怪盜在火焰中站起,黑色的禮帽下是一張帶著骷髏麵具的臉,皮質禮服後是寬大的披風在舞動,通體的黑色讓它看起來像一道背光的剪影,這讓帽簷下的森白麵具更顯慘白。
而在它的背後,觸手一樣的漆黑霧氣卷著更多純白色的麵具,狐麵,鬼麵,能麵,哭臉笑臉的臉譜,森然詭異。
慢慢恢複理智,唐澤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格麵具,嘴角一抽。
啥啊,為啥亞森那麼帥,他的麵具卻是克蘇魯風格的,看起來好掉sa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