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是……”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林末不由微微失神。
此時明明無風,卻好似山風呼嘯,自石洞深處吹出,帶來呼呼的嘯聲。
聲音節奏不同,頻率相異,好似有無數人在瘋狂咆哮,在奮力呐喊。
不甘,痛苦,癲狂,聲嘶力竭也不止。
即使是林末,此時也不由心神震動,好似有人擂鼓撞鐘於耳旁。
但他失神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
“恒佛,恒佛……”林末感受著體內微動,似乎在歡呼雀躍的源力,似乎明白了什麼。
“此地為恒佛石窟,當年置放我等所得恒佛之物之地,自從當年那位靈童於雪嶺道化,差點引起大禍後,除卻每代山主外,便無人來此,
而想要進入其中,必須得每月月中,隻有那一天,石潮會潮落削弱,
其他時日,即使大聖於其中,也會體魄石化,神意蒙塵……”班明和尚肅聲解釋道。
隻是話沒說完,便看見林末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
“距離這月潮落之時,還有盞茶時間!”班明下意識沉聲道。
隻是前者並未止步,隻是再次點點頭。
下一刻,雜亂的風聲咆哮,腳步聲卻漸行漸遠。
班明下意識摩挲著手中的天珠。隨後退後半步。
風聲立歇。
他摸了摸手背,短短十數息時間,那裡褶皺的皮膚,已經硬化了,呈現一種死寂的灰色。
猶如山石一般。
這不是簡單局限到皮膚的石化,是更深層次,包括表皮下的肌肉,血管的石化。
更長時間,這種‘石化之毒’甚至還會蔓延神意,法相……
隻是……
班明看向那速度毫無遲滯,已經快要消失不見的身影。
硬頂著石潮前行,頂著他甚至不能堅持炷香時間的石潮前線嗎……
“怪不得能以隨便將蓮兒鎮壓,怪不得即使真諦那家夥,也甘願俯首,讓出益州武林第一人的名號……”
班明輕聲歎息,他正是那位與真諦從大宗師打到大聖的大雪山山主。
他其實早已接受了天才的存在。
是的,正常而言,其實能突破真君之人,都算是天才,更何況成就大聖。
但天才之中,自然也有高低上下之分。
當年的真諦,便讓他感覺到努力的無用,苦練的無用,若不是最後於雪天池問心,凝煉佛心,他或許連大聖都不能突破。
然而過去這麼多年,他居然再次碰到與當年真諦一般的年輕人。
不,甚至比當年的真諦更可怕……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這方天下,有這樣真正強悍,真正恐怖的天才,才有希望……”
一瞬間,真諦想了很多,略帶渾濁的眼中,亮了些許,輕聲自言自語。
直接盤膝坐在地上,手中拿起經注,開始繼續修行,等候。
*
林末走入石洞。
石洞越往下,越是寬闊,形狀猶如葫蘆。
同時那紛雜的噪音嘶吼聲,也就是班明口中的石潮也越發洶湧。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甚至還有些覺得悅耳。
當年離開淮州,白猿穀,石佛野是不能帶走的。
因此他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動聽的音樂了。
林末前行速度極快。
一百米,兩百米,一千米。
這是他通過感覺定量出的距離。
不過其或許並沒有意義。
因為到一千米以後,原本隻能容一人通行的石道,已經擴張到可容四輛馬車共行。
如此大的空間,之前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而道路兩旁,也開始出現一座座石人雕像。
其中有麵露解脫之色的老者,也有麵露猙獰,滿是不甘的年輕僧人,更多之人,則是恐懼。
觀感倒是與當年白猿穀前,那些怪模怪樣的石塊一般。
而看石雕模樣,是應該是此前強行探索,而罹難的大雪山門人。
林末心底又默記了兩個一千米。
終於,踏出一步後,豁然一亮。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白的天空。
與此同時,那噪雜的誦經聲,吼叫聲,也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林末自動將其忽略,抬眼往前望去。
蒼白的天空下,是座座巨石。
不,不是巨石。
第(1/3)頁
第(2/3)頁
那些巨石,任一座,都呈獸形,呈異形。
其中有九頭的鳥,有雙首的蛇,單足的象,
也有半人半馬,全身密集眼瞳,渾身是觸須的人。
造型極為誇張,體型也大小不一。
最大的九頭之鳥,體型足有上千米長。
不過這些異獸,異人,表情雖然猙獰,但卻都朝正中心區域,呈躬身拜倒狀。
似乎在朝拜臣服。
而那最為正中心之地,則是一座林末極為熟悉之物。
一座十數米高低巨大坐佛。
其通體為灰白的石質色澤,佛首方麵大耳,眼眸低垂,半張臉麵露慈悲之色,
另外半張臉,則無比模糊,猶如打了馬賽克,不容世人觀察一般。
坐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安靜坐於蒼白的天空之下。
明明體型不算巨大,但在一眾怪石之中,卻無比引人矚目。
“恒佛……石佛……兩者果然有聯係……”
林末默然。
所以難怪石佛如來獨尊經明明如此深奧,獨特,甚至勝過了諸多大宗大派經文,按理必然出過不少高手,大佬才對,
而他搜尋許久,卻一點痕跡都未找到。
如今想來,其應當是十仙之一,恒佛傳承的赤縣漢化版。
這也能解釋為何其怒相行深,照見諸法境界對應赤縣武道。
隻是不知為何,流落於淮州大延山了。
“所以這些巨石也是千羽界那邊的種類,怪不得沒有見過。”
林末搖頭,朝前走去。
目標很明確,正是中心處的那巨型坐佛。
當年的他,限於實力,也限於白猿穀中,那佛像的局限,他的石佛如來獨尊經,僅僅止步於照見諸法層次。
讓他後續引以為遺憾。
如今,他實力大增,而又遇到正主,正好看看能否將其彌補。
心中思緒浮動,林末開始放開抵抗,靜靜聆聽著周遭的雜音,同時注視著那龐大的坐佛。
一如當年的模樣。
唯一的不同為坐佛之旁,沒有了那巨型的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