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將台燈調到最亮，看著鏡子中的臉。/P
這張臉平靜近乎麻木，目光淡然如同呆滯，活像是一幅定格的肖像畫，單薄又單調。/P
隻有兩側不安分的發絲輕輕搖動，給這張肖像加入了一些動態的變化。/P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去看一看自己的臉。/P
這一次，借著天南門衛室的橘黃台燈，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老了。/P
蒼老的不是容顏，隻是這個目光。/P
季禮有些記不清上一次眼神犀利是什麼時候，他的目光似乎越來越淡，沒有多少精彩的光。/P
他若有所思地把鏡子放回桌麵，抬起頭時為自己點上了一根煙。/P
煙絲燃燒的聲音與窗外雪落的聲音疊在一起，不分強弱，也不分高低。/P
這次任務到這裡已經結束了，屬於店員們的工作已經做完。/P
天南戲劇學院中會有一隻鬼被季禮帶回第七分店，沒有動搖根基，也沒有接引到根源性鬼魂。/P
季禮吐出一個圓潤的煙圈，從這個圈裡細看天南學院，疲憊地閉上了眼。/P
從這一刻起，他的身份又得到了巨大轉變。/P
季禮，第七分店、第十分店雙店長，天南戲劇學院唯一正院長。/P
他不僅掌握了天海旗下的兩間分店，更將天南學院這個巨大的靈異場所握於掌心。/P
他擁有了旁人永遠無法想象的權力。/P
比如此時此刻，他坐在無鬼學院正門處的門衛室，桌上還放著朱小凝此前留下的棉帽子。/P
但在他的指揮下，有鬼學院中的七十七名黑衣人正在無視守則，強行對所有鬼物進行清洗。/P
不隻是對鬼，還有對人。/P
第一個死的人，叫做盧靜婷，她來自於第七分店。/P
黑衣人到場後，她連反抗都沒有反抗，也自知結局已定，瞬間就被秒殺了。/P
盧靜婷這個名字，將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過去、現在、未來，一切都被抹除乾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