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針紮般的刺痛陡然穿過朱勝華手腕,他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胳膊脫力垂下,右手幾乎沒有了知覺。
朱勝華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抱著手腕,連連退出去好幾步,連大帆都撞倒了。
“心力迸發,勁從脈走,一身勁力無聲無息打了出來,果然和針眼一般尖銳……好純的暗勁!”朱勝華心驚肉跳的看向了手腕:“幸好這孩子手下留情,不然我就不是皮下出點血了。”
“……哎?”
“孩子???”
朱勝華偏過腦袋,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李良,又看了看手腕上指甲蓋大的紅痕:“我剛被一個五六歲的毛孩,用暗勁給揍了?我咋有點不信……嘶!疼!!”
老人疼得呲牙咧嘴。
骨頭和動脈沒有大礙,代表著李良沒真想下狠手,李良是想用這種方式警告這老頭離自己遠點,轉世後忘卻了前塵往事是不假,李良仍然存留著跟神棍保持距離的潛意識,談不上討厭,但如果哪個神棍敢把臉湊過來,他不介意讓對方鼻青臉腫的把頭縮回去。
這點小傷其實不算什麼,相當於拿縫衣服的針往手腕上刺了一下,淤了點血,過幾天就好了,然而李良的出現,對朱勝華的衝擊卻不亞於當頭棒喝。
朱勝華一下子就醒了。
“日你先人的,狗日的東西,老給我惹事,走!跟我回家!!”張愛玲狠狠抽了李良兩下,一把拉住他溜之大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孫子把人家卦師老頭打壞了,此時不開溜更待何時?萬一被纏上了可是要賠錢的!張愛玲拽著李良使勁往人群外擠,三擠兩擠的消失在了人海中,朱勝華頓時急火攻心:“老妹兒,老妹兒彆走!我沒事,我有話跟你說!喂——”
朱勝華攤子也不要了,擠開人群去追祖孫二人,他真是急得頭皮都麻了,他有好多問題想問李良。
比如他姓甚名誰,家裡住哪,今年多大了,當然還有師從何處,師傅又是個什麼境界,可惜,那兩人追不上了,朱老坐到馬路邊上,頹然盯著手腕那處還在擴散的淤青,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按理來說,五六歲的年紀應該還在紮馬步練柔韌,一般情況下,師長不會讓徒弟過早學習招式套路,基礎沒有打好之前,先學招式反而是拔苗助長,可那孩子不僅把套路練了,還練出了暗勁,而且暗勁還練到了極高的境界……這真的是個小毛孩能做到的?
幼齡……勁力深厚……
朱勝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眼珠子霍的就瞪圓了。
“我好像聽說過!!”
年齡幼小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上乘功夫,他對這類典故有些模糊的印象,那是多少年前了?朱老已經記不清多久了,他去診所開了點消炎藥,然後便急匆匆回了家。
四合院的葡萄藤進屠宰場了似的,臉都綠了,誰知朱勝華一進家門,連不好好學習的孫子都來不及收拾,二話不說衝進了書房,在屋子裡翻箱倒櫃,找多年前的筆記。
“阿爺今天這是咋了。”朱江撓撓頭發,想不明白阿爺今天搞得是哪一出。
以前阿爺哪次不是進家前在門口故意等一會兒,非得逮到朱江不務正業的時候,他才神兵天降,衝進來把他揍一頓,朱江想不通,於是就躡手躡腳的貼到書房外,側耳在門上聽了會兒。
沒動靜,他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一條縫,偷偷往裡麵看。
阿爺搬出了好幾個大箱子,挨個在裡麵翻東西,一副十分暴躁的樣子,期間阿爺朝門口這邊看了一眼,分明是看到了在門外偷窺的朱江,朱江正要腳底抹油,發現阿爺沒管他,於是膽子漸漸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