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脈絡驟然收到刺激,頓時激發出連鎖反應,就仿佛一道電流打在了曼曼的尾椎骨上,她整條脊椎當時就給繃直了,渾身毛發瞬間炸立而起,肌體即刻進入了爆發狀態。
她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
“呀!!!”
曼曼吼出了有生以來最嘹亮的尖叫,與此同時她一巴掌就朝李良的臉掄了過去,出腳踏地,以腰帶臂,集全身之力的巴掌可謂是一氣嗬成,出手速度極快,小手帶著呼呼的破風聲。
她居然打出了響勁。
就連李良也沒料到柳曼的反應會這麼大,他上前一步,從柳曼右側與她擦肩而過,隨之捏住小丫頭的肩頭讓她原地旋轉了幾圈,這才幫她把發出的勁力卸掉。
這一擊遠超出了柳曼筋骨強度承受的極限,如果讓她打實了,李良倒不會有事,她的右手估計得骨折,抽身閃開也不合適,她這巴掌打虛了,右肩關節肯定會脫臼,搞不好還會撕裂肌肉,最好的辦法就是像李良剛才這樣,利用旋轉的離心力給她卸勁。
此時物靜力止。
柳曼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部分是因為剛剛猛吸氣,造成大腦缺氧,一部分是因為李良對她做的事,這會兒神誌逐漸清醒過來,曼曼難以置信的朝著李良望去。
柳曼全身遍布著酸痛與脹裂的體感,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皮膚和肌肉裡爬行,症狀反應跟隨著她的心跳一輕一重,尤其是缺氧問題,也許是第一次爆發真氣的緣故,這次真氣爆發消耗了她血液中太多的氧氣,此時她眼前天旋地轉,胸口難受的要命。
肺好像炸了一樣。
她逐漸看不清東西,大腦缺氧導致她思維開始遲鈍,眼前發黑看不到東西,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隻聽耳邊一個溫暖的聲音說道:“不要忘記呼吸。”
一隻手貼在了柳曼的後背上。
李良的掌心傳遞出一股溫和透勁,穿透了柳曼背部皮肉,李良控製著勁力輕緩的按摩著,讓她那充血的肺葉慢慢恢複了平靜,很快,柳曼胸口那種窒息感便減弱了下去。
她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柳曼的身體頓時傳來一震難以形容的舒爽,她不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慨……活著真好。
隨著她努力的呼吸,她麻木的身體逐漸恢複了知覺,就如一個從母親肚子裡誕生出來的胎兒,全身煥發了新的生命力,直到感受過瀕臨死亡的窒息,柳曼才第一次注意到了“生命”這兩個字的意義。
然而柳曼已經沒有了思考的精力,她好累,好想睡覺。
死良蛋兒,臭良蛋兒,絕對饒不了你……
小丫頭帶著強烈的困意,在李良懷中沉沉睡去。
“那一下掌擊很漂亮,你做到了,柳曼。”
李良抱著她來到無花果樹下,把她靠在樹樁上做好之後,兀自看著天空發起了呆,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雲霧,望向了蒼穹之外。
努力是最可貴的品質,小丫頭拚儘全力最後累到睡著的側顏,讓李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情景,是了,每一次轉世他都會斬斷前塵羈絆,就算是真的經曆過,又怎會在他記憶中留下痕跡。
李良閉上眼睛。
他也靠在了無花果樹上,閉目假寐。
那種熟悉的感覺並不令人生厭,他如此想著,麵容不禁露出莞爾的笑,就這麼緩緩睡了過去。
朦朧中。
他恍惚間看到一道金色的流星從遠方極速飛過,突然,流星猛地來了個急刹車,原地停住,李良心神微顫,他的神通七感捕捉到一雙視線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這道視線,給了李良一種劍光閃耀的錯覺。
他猛然從假寐中驚醒,四下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那被人注視的感應也消失不見。
“我做夢了?”
李良若有所思的看了曼曼一眼,旋即抬頭望向天空,想了想,他起身抱著曼曼回了家,天色不早了,不能回去太晚,畢竟他還算一號名義上的傷員。
說起來李良恢複得很快,兩三天時間,他的傷基本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家裡人始終不放心他,硬是又給學校續了兩天假,直到真的確定李良身體無礙,家裡人才把他送回學校。
曼曼作為留守兒童,沒法上學,如果李良不在家,她則會在李良上學後跑到院子裡練功,直到李良放學了她才肯回去,隻要是李良不在的時候,她堅決不肯留在屋子裡麵對李良的家人,哪怕是下雨天,她寧肯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淋著雨也不願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