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異常調查局駐青陽辦事處。
自從快反部隊發現了翠華山內的全新物種,局內上下全都興奮了起來,這是國內首個被發現的無害異常生物,它奇特的細胞結構,它與人類相似的基因序列,它違背常理的生命活性,就像是上天贈送給人類的寶藏。
隻要能破解這種植物的奧秘,說不定整個人類社會都會因此而躍遷一個層次,無論是對學術界,還是醫療領域,都將帶來天翻地覆的改革。
“什麼?”
“他說叫我們銷毀樣本停止研究?”
當調查局從快反部隊那裡聽到李良的回話之後,顯得有些錯愕,局內知道李良不是普通人,當然也很尊重李良偶爾給出的意見和建議,但是唯獨關於【蟲須草】的項目上,調查局內部無法接受李良的建議。
曆史的車輪已經開始轉動起來了。
不管蟲須草是什麼魔頭的肢體殘骸,還是帶有什麼強烈傳染病毒的病原體,外部異常調查局是不可能放棄對蟲須草進行研究的,因為這個項目已經不再是隻屬於他們的東西,隨著蟲須草的項目拉開了序幕,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相關部門參與了進來。
就算調查局放棄了蟲須草,其他部門也不會停止對蟲須草的研究,科研人員幾乎每一天都能研究出蟲須草新的特性。
“我切開了蟲須草的表皮。”
“你們快看,它是在發抖嗎?難道它還有疼痛神經?”
“太不可思議了,雖然還是處於低氧環境的休眠狀態,蟲須草仍然能對外界疼痛產生神經反應。”
“我把它切成了一段一段,它們蠕動著,看上去是想要重新融合在一起。”
“就算被肢解,它每一塊切割下來的肢體仍然留有超強細胞活性,如果放著不管,這些切下來的碎片會自發聚攏起來愈合,簡直比蚯蚓的生命力還要頑強,好神奇!”
針對蟲須草進行研究的臨時基地就位於市中心,這裡有著豐富的研究器材,既高效也方便,雖然蟲須草目前沒有表現出什麼強烈傳染性的病毒,但官方還是設立的重重防護措施,以保證物理隔絕蟲須草潛在的未知病毒傳播。
市中心的軍醫醫學院內。
短短不到一周時間,幾乎每天都會有好消息從實驗室裡傳出來,雖然沒日沒夜的做研究很疲憊,但是不斷被挖掘出來的新發現,卻給專家們帶來了無比強烈的熱情。
“……”
實驗室裡其他人都忙得熱火朝天,唯獨有個研究生呆坐在器皿前,衝著玻璃皿內的半截觸須發呆。
觸須在溶液中痛苦的掙紮著。
研究生兩手拿著針頭,原本是打算抽取觸須體內的汁液,但是看到觸須因疼痛而扭曲成了一團的肢體,一時間她竟有些不忍心再動手折磨這件素材。
“你乾啥呢,還沒弄完?”導師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
作為本市某著名教授的親傳學生,莊恬因為這位導師的關照,享受著比其他同齡人更多資源的同時,也得到了更多的機會,這次她就是以助手的身份陪導師參與到了全新物種的研究之中。
莊恬無比期待這場注定會被記錄到曆史中的頂級學術峰會。
但當她拿起實驗器具。
當她看到玻璃皿中的觸須。
“為什麼會下不去手?”莊恬茫然的看著觸須:“奇怪……”
在導師一聲一聲的催促之中。
莊恬茫然的看向了導師:“我……好像聽到它在哭。”
“胡扯什麼呢!趕緊乾活,把蟲須草的汁液提取出來,我要用分離器把它的汁液成分給分離出來,要是動作慢了被彆人搶先,咱就啥都落不著了!”
莊恬不敢違逆導師。
也不敢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導師爭分奪秒的研究,正如導師所說,每分每秒都可能有人提交新的發現,要是落後了彆人,全被其他人搶先,那就真的什麼都占不到了。
莊恬再次抓緊了手中的針筒。
她一點一點朝著觸須湊近了過去,當她手裡的針筒觸碰到觸須時,那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團的觸須明顯顫抖了一下,莊恬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也在跟著顫抖,那種感覺,就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她和觸須的知覺連接在了一起,感同身受體會到了觸須的疼痛。
真的要這麼做嗎?
將它腰斬之後,再用粗大的針頭插入體內吸走全身血液,真的要做怎麼殘忍的事嗎?莊恬仿佛在冥冥中,聆聽到了這半截觸須的哀嚎與哭泣。
說是聆聽,其實莊恬也明白,這不過是她心中對觸須的臆想,她把這半截觸須想象成了一個悲傷無助的孩子,遍體鱗傷,蜷縮在角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
對。
這隻是自己的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