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嚴苛的驗證與推理,僅僅是憑借著推測,電視上的專家就對青陽市所有的狗宣判了死刑,並說出了令無數牛羊養殖戶瞠目結舌的宣言,不光是養殖戶對這番談論感到莫名其妙,還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也跟楚雲天一樣,看著電視上的專家,目瞪口呆。
捕殺所有的狗?
活埋掉所有的牛羊?
這群人在電視上張嘴就來的惡業,卻要其他的生命去食這份惡果,去替他們發表的言論償命,楚雲天再一次見識到了人類究竟有多麼惡毒,他隻覺得一股怒火蹭蹭竄了上來。
“放屁!!”
情緒難以抑製時,楚雲天張口大罵了一聲,他蘊含著憤怒的吼聲就如悶雷一般炸響,隻聽轟隆一聲,臥室內突然狂風大作,實質般的聲波當場就把電視機轟了個稀巴爛,電視機的殘骸,連帶著櫃子碎屑全都被鑲嵌在了牆壁上。
某一刻。
楚雲天真的想衝到演播室現場,把那些大放厥詞的專家腸子都給扯出來,用他們肚子裡的腸子纏住他們的脖子,把他們掛在路燈上,身為業界的權威,每當他們在公眾場合發表言論的時候,他們代表的絕非個人,而是無數條息息相關的生命,與無數個平民百姓的未來,他們身後背負著沉重的責任,每一句話都該無比慎重,而不是像這樣在電視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壓根沒有考慮過自己發表出的言論會引發什麼後果,也不打算為此負責。
“呼——呼——”
吼聲卷起的狂風落幕之後,臥室裡一片狼藉,楚雲天喘著粗氣站在沙發前,望著牆壁上的殘骸,久久難以平複心情,或許大部分百姓都有能力分辨是非對錯,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清醒的頭腦識彆出專家在胡扯,總有人需要發泄怨恨,總有人需要轉移矛盾,當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將矛頭對準專家嫁禍出來的目標時,慘劇就會出現。
可以預見。
不久後將會有無數條狗因此而死,也會有數不清的養殖戶,含淚目睹自己的牛羊被人活埋,那些沉浸於悲痛或是憤怒中的人,需要的正是專家幫他們找出罪魁禍首,發泄戾氣,楚雲天緩緩坐回了沙發上,他死死盯著電視機上專家那自信的臉:“我和李良挽救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縱容這些人繼續作惡?”
“雲、雲天……”
身旁傳來了秦淑芬弱弱的聲音,楚雲天看了一眼母親,隻見母親呆呆坐在沙發上,頭發被之前的狂風吹得淩亂不堪,此時她手上還保持著按遙控的動作,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的狀態。
楚雲天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他調動精神力啟動了五星煉成陣。
在他精神力彙聚時,房間內好似憑空升起了一陣柔和的風,淩亂的房間在微風吹拂之下,就像是受到了時間魔法的祝福,所有被打壞的家具都在重組回歸,就連秦淑芬被狂風吹亂的頭發也恢複了整潔。
電視機重新完整的出現在了櫃子上。
屏幕中的專家仍在侃侃而談。
“目前形勢已儘在掌握之中,雖然青陽市當地某些區域還沒有徹底恢複生產,但是企業單位可以讓勞動者把工作帶回家做,在家加班,儘快複工複產,同時勞動者還可以拿出存款多買一些債券和股票,扶植當地經濟體係,民企一心,與企業共渡難關。”
“誰家沒個幾十萬存款,隻要老百姓肯交出自己的存款,這場危機的周期一定會比預計更快結束。”
可能是看到專家分析的頭頭是道,采訪者終於忍不住開口插了一句話:“那請問您是否願意帶頭做表率,拿出幾十萬存款,扶植青陽當地股市和債券?”
“我不願意。”專家果斷搖頭。
采訪到這裡時電視屏幕忽然切換到了其他鏡頭,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總之,楚雲天沒有再去看這台令人血脈噴漲的電視機,他思量再三,最終決定去和他的十幾個在逃子細胞談一談。
他和那十幾個變異體有一個可以傳遞信息的公共頻道。
但是那些變異體願不願意回應他就不好說了。
“媽,我出去一趟。”
楚雲天脫下上衣,光著上半身來到了陽台,他推開窗戶,直接從窗口翻越了出去,秦淑芬趕忙追到窗口喊道:“你幾點回來——”
背後伸展出血肉龍翼的少年衝天而起,迅速飛向遠方。
可以看得出來楚雲天經過這次異化之後,對於自身血肉變化的熟練度直線上漲,隻可惜沒有從他嘴裡問出來晚上需不需要給他留飯,秦淑芬心神不寧的回到了室內,先是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然後才想起來兒子的床鋪還沒有收拾,於是又起身去了隔壁屋子,打掃起了衛生。
楚雲天在跟前的時候咋折騰都吵不醒小嵐,但是秦淑芬剛進來小嵐就被驚醒了,小家夥機警的把腦袋從翅膀楚雲天的身影。
至於那個沒出息的龍崽子。
尼奧這會兒還在床底下苟著,不肯出來,全身上下他隻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外麵的動靜,等到確認楚雲天確確實實離開了家,他才壯著膽子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主動跟上了小嵐,當起了小嵐身後的跟屁蟲,在他看來,這個暴脾氣的雞仔很有安全感,起碼比他父親更有安全感。
打掃衛生的秦淑芬,追逐打鬨的幼龍與雞仔,他們在陽光下組成了一幅溫馨的畫卷,上麵寫滿了家的味道,屋子裡的所有痕跡,都有大家一起留下的珍貴記憶。
就在寫字桌的擺台上。
一個黃頭發的玩具模型安安靜靜站在基座上麵。
除了這個黃頭發的模型以外,擺台上還有其他的玩具,盤踞的黑龍、Q版大白鵝、踩著滾球的小醜、優雅的裸男、呆萌的骷髏寶寶、黑皮禦姐,它們和黃頭發小人的模型並排放在了一起,以收藏品的身份,默默扮演著玩具的角色。
雖然它們全都是一動不動的乖乖站在基座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可它們真的隻是玩具嗎?秦淑芬沒法找到這個問題的答,她在打掃衛生的過程中,刻意避開了寫字桌上方的擺台,沒有驚擾到這些玩具。
它們應該是玩具吧?
隻要它們彆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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