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草說:“……寺裡現在一定巴不得抓我回去。我就不去了,抱歉。馬匹租金還是我請客吧……”
於是錢飛帶著李木紫、馮瑾,騎馬往火山寺去。
三四十裡路確實不遠,不久他們就踏進一大片鹽堿地,沿著寬闊官道,路過在鹽堿地裡彎腰勞作、侍候莊稼的僧人們,來到了火山寺的大門之前。
火山寺占地麵積很大,並無塔樓,隻有一片乾乾淨淨的黑瓦白牆平房,原木本色的大門整潔而樸素。
這個宗門很窮很苦,但是不失體麵,反而正因其窮苦而博得世人的尊敬。
寺門前,百姓香客絡繹不絕,也有前呼後擁、穿金戴銀的達官貴人出入。
據說,連世俗朝廷的皇親國戚之中,也常有人來此上香與清修。
進門繞過陳舊斑駁的照壁,往右轉,經過一排房子,進入“問道院”,那裡則是接待外來修真人士的地方。
院內中央有一個演武場,專供上門挑戰的武師們與寺內武僧切磋,裡麵有許多人汗水揮灑,“哼哈”之聲熱鬨得很。這些來訪武師與對練武僧全是練氣期的修為水平。
這裡可以算是修真江湖中人的公眾場合。
在演武場東側的一間大屋裡,則是張貼任務榜的地方。
有一個守門僧人盤腿坐在任務榜大屋門前,閉目敲著木魚,篤篤不停的木魚聲仿佛恒久而超越時間,令他仿佛凝結成了這個大屋的一部分。
錢飛一行三人壓低鬥笠,默默地走進去,突然,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撲到他們麵前。
這個白發稀疏的瘋婆子,全身散發著臭氣,直著眼睛,嗓音沙啞地對錢飛叫道:
“我有任務給你們做,酬金一百萬刀,一百萬刀!”
守門的僧人原本在閉目打坐敲木魚,聞聲驚起,攔住老婦人:“你怎麼又進來了你不要這樣到處打擾彆人,我們寺裡乃是清淨之地……”
錢飛一行畢竟有正事要辦,默默地繞過她,去找榜單。
老婦人又在守門僧人的手中掙紮,叫喊:“他們不肯把我的任務寫到榜單上去,我可肯付一百萬刀呢!我的任務很簡單!”
聽到“很簡單的一百萬刀”,馮瑾忍不住問守門僧人:“怎麼回事”
守門僧人雖然拳頭有砂鍋大,但是修為其實隻與這骨瘦如柴的老婦人相當,彆彆扭扭地拉扯著老婦人,光腦門上滿是大汗。
老婦人的修為和馮瑾是一樣的,都是第三個境界“凝虛”,這不算低了。
守門僧人麵露不忍之色,對馮瑾答道:“其實這個老太太發瘋的原因,也挺可憐的,她是真的很需要有人來幫她一把。但是她無論如何不是能付清百萬酬金的樣子,想做的事也很凶險,所以我們不能把任務寫到榜單上去,來誤導你們,騙你們替她做白工。”
聽到“老婦人可憐”,李木紫也從榜單處回過頭來。
她緊走兩步,過來攙扶老婦人,柔聲說:“婆婆,是誰給了你委屈”
說著,她也對守門僧人使了個眼色,守門僧人感激地雙手合十行禮。
老太太有了傾訴對象,就不會再執著賴在這大屋裡,順勢被李木紫攙出去。
李木紫為守門僧人解了圍,所以僧人會感激她。
馮瑾在多半時候腦子裡想的是錢,而李木紫則是心善、守序又務實的。幸好這次淨草沒有來,因為她想的就會是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