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冤枉的。
他並不是為了隱藏貓膩而拒絕讓妻子與她親哥見麵,妻子是真的不知道去了哪裡。
所以,他開出了一千兩銀子的懸賞,隻希望快些把妻子找回來,解開這一團亂麻。
胡員外埋怨大舅哥說:“那個姓徐的,根本不知道現在的生意有多難做。甜水城裡每日風雲變幻,哪像他在莊園裡坐著收租那樣清閒輕鬆他隻曉得獅子大開口。”
錢飛笑笑,說:“所以,你的心病其實不是在於夫人,而是在於那位徐莊主,是嗎”
胡員外定了定神,說:“不,不敢勞煩張先生那麼多,隻要能把賤內找回來就好。有她在,一切都好說。”
錢飛起身說:“那我就去找她了。員外借我兩匹馬可好”
胡員外當即安排管家去叫人牽馬。
錢飛帶著三女走出花廳,在廊下避雨等待。
他望著稀疏的雨絲在荷塘池水裡打出的一個個圓環,隨口說:“你們覺得如何”
淨草雙手抱肩,冷笑說:“喂,一千兩的尋人懸賞是你要掙,要拿去還債。事情也是你要去辦,不是我們。”
錢飛縮縮脖子,自嘲地笑了笑。
剛才找回點當老板的感覺,就像與下屬說話那樣,帶出老習慣了……
他連忙說:“當然是我去辦。現在隻是閒聊,你們難道什麼想法都沒有嗎”
李木紫立刻說:“我認為不能隻聽一麵之詞。桑樹莊園的徐莊主那邊,也得問一遍,再調查出雙方各自藏著什麼,然後才能有個公正的判斷。”
錢飛點點頭。
果然是正直而又務實,鮮明的做題家思維。
淨草卻笑說:“現在情況不明,是因為他們還沒真的打起來。要我說,應該兩邊攛掇攛掇,把火點著。”
錢飛:“!”
李木紫與馮瑾側目。
淨草渾然不覺,繼續說:“等他們兩家打成一團,狗腦子都打了出來,就再也顧不上藏著什麼東西。到時候,那位胡夫人即便再想躲,也要躲不住了。”
錢飛咋舌。
這不光是看熱鬨不嫌事大,也不光是居然要親身進去拱火。
與淨草相處日久,可能會忘記,她不僅不肯循規蹈矩,而且是往往真能解決問題。
她其實也是個辦事能力很強的人!
隻不過她的招數一般人吃不消。
馮瑾卻眯起眼睛,說:“解決問題是次要的,關鍵是我們能從中得利多少。最好要有一個兩方都有受損,但是我們居中得利最大的方案。先在兩邊吊吊胃口如何”
錢飛在心中點讚。
不愧是經脈之中流淌著氫氰酸的女孩子。
馮瑾的思維方式,真的很適合跟我一起創業,要是她早生十年就好了。
這時候,馬匹牽來了。
錢飛又找管家借了蓑衣和鐵鍬,讓淨草和他一起走,頂笠披蓑上馬,冒雨奔行出了門。
之所以讓李木紫與馮瑾留下,是為了避免形成一種“一行人騙走馬匹,一去不回”的可疑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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