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山主繼續詢問來援的靈霄殿、火山寺小崽子們的具體情形,魏青整一一傾囊相告。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一處黑石山弟子把守陣旗的所在。
隻見此地的八個人之中,有七個人都站立扶著烈烈展開的陣旗,看起來本應兩兩一組,扶著四杆陣旗,可現在其中一組隻有一人還勉強站立扶著。
另一人雙手攏在袖子裡,萎靡地蹲在地上。
被踢醒之後,他才通過真氣流溢察覺到是山主到了,慌忙跪倒。
欒山主緩緩地從牙縫裡說:“劉二,你在做什麼”
那人跪在地上,啪擦啪擦地在雪裡不住磕頭:“山主,小弟隻是……隻是打了一個盹。那陣旗持續不停地吸走小弟的真氣,小弟已經接近油儘燈枯,實在支撐不住了啊。”
欒山主一腳將他踢飛八尺遠,揚起一片雪霧:“隻是打了一個盹你還有臉跟老子稱兄道弟你也配做老子的兄弟”
“山主饒命,饒命啊。”
山主說:“誰要殺你你自己挖個避風的雪坑,貓著去吧。隻是,你再也不是本座的兄弟了。”
那劉二麵如死灰,搖搖晃晃地走開,現在看起來才真的是油儘燈枯。
欒山主對身邊新入夥的魏青整使了個眼色:“你去扶著陣旗。放心,催動這個陣法很容易,你隻要摘掉手套扶著就可以了,彆的什麼都不用做。”
魏青整看那在風中扶著陣旗的幾人,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登時臉色就白了:“可是小人……”
欒山主從鼻子裡發出哼聲:“嗯你明明才剛成為本座的兄弟,現在已經當膩了”
魏青整賠笑說:“小弟……小弟明白。”
他摘掉手套,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陣旗。
指尖剛剛觸碰到,他就明白了陣旗的厲害。這寶物不僅在緩緩地抽走他的真氣,而且在持續地抽走他體內的熱量!
他修煉的是霜風嶺的功法,不是黑石山的功法,在抵禦寒冷方麵並不如黑石山弟子那樣在行。片刻之間,那隻扶著陣旗的手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他不知道這陣旗能不能允許他活到明天。
可是他一動也不敢動。
欒山主仰天大笑:“還有誰不想當老子的兄弟老子告訴他,你不想當,有的是人想當。我老欒什麼時候缺過兄弟!”
西方偏北的方向,也就是糧倉的方向。突然升起一道奪目的光輝,讓眾人拉出了長長的影子,仿佛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欒山主的女兒在他身後發出驚叫:“靈霄殿的照明彈!”
“啪啪啪啪”的槍聲,在那個方向接連響起,像是一連串特彆沉重的鞭炮在炸響。
欒山主咋舌:“這麼快”
在場的黑石山弟子,沒有一個是雛兒,大多與靈霄殿有過多次“密切交流”的經曆,與其彼此之間都見過血。
見到那熟悉的光輝與聲勢,他們都心下一緊,汗毛倒豎。
欒山主升空而起,一揮手:“手頭空著的兄弟們,都跟我來。”隨即又一笑,“放心,隻有槍聲,沒有炮聲,果然沒有冶純導師級彆的高手前來,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大隊人馬擺出樸實而有章法的陣型,空地相應,急速奔向光輝所在之處,沿路揚起一片雪塵。
黑石山的功法擅長在寒冷環境下作戰,即便是在場修為最低的凝虛期弟子,在兩到三尺厚的積雪上飛奔時,也不會讓腿陷沒進去,隻留下不到一寸深的淺淺足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