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能給女俠們發薪水,換取她們與他合作,但眼下她們是在為理念而堅持自己的選擇,薪水所帶來的老板權力真的不能太當回事。
馮瑾比較在乎薪水,李木紫與淨草都不太在乎,她們兩位都不是那種“過日子的人”!
他必須因勢利導。
同時,錢飛卻把視線轉向手足無措的聖女唐心純。
他仍然在思考,水係宗門推舉出這樣一位聖女,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看起來聖女隻是個熱帶南洋的漁家女,和藺老太君這位白山黑水間出生長大的女強人能有什麼交集
藺老太君連自己的親孫女都獻出來了,卻居然還要不顧一切地保住聖女。
聖女的名號,是新近泄露出來的,完全不像是有千百年的秘傳傳統。
唐心純這個人,相貌是美的,心是善良的,但沒有統帥決斷的能力,藺老太君也從未問過她的意見。
如果說她有什麼特彆的本事,那就是特彆地能睡,以及特彆地不怕冷……
現在她仍然不戴帽、赤著腳,身上隻有單薄睡衣。
錢飛說:“請容我與聖女大人說兩句話。”
所有人都對他的發言很意外,但沒有說什麼。幾十雙眼睛目送他走到聖女唐心純麵前。
唐心純慌張地擺擺手,用蚊子似的小聲說:“不用叫我大人什麼的……”
錢飛說:“請容錢某冒昧地問一句,你對於掌握冷氣,有沒有自信”
唐心純頓時眼神變得安定,聲音也穩定了:“有。”
藺老太君緩緩伸手想要阻止錢飛再問下去,但決心不足,手隻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
錢飛和藹地微笑說:“如果讓一個八歲小姑娘隻穿單衣,鑽進三丈深的灼熱管道,讓你一路送出冷氣,護送她到管道深處,始終保持她身邊的溫度適宜生存,你有沒有自信”
周圍的人都交頭接耳,嗡嗡交談起來。有的人驚訝於自己怎麼沒想到,有的人覺得是異想天開,有的人對聖女寄予很大希望。連李木紫和小姑娘也在悄悄嘀咕,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錢飛與唐心純。
唐心純卻沒有簡單地回答“有”或者“沒有”。她沉著地說:“管道裡有多熱”
聽到這個反問,錢飛心中大定。一路上睡懶覺的聖女,第一次在他麵前顯現出了真正專業人士的態度。
錢飛說:“假設水結冰是在零度,水化為蒸汽是在一百度,則管道內空氣溫度約為三百到五百度。”
唐心純點點頭,顯然在一瞬間就完全理解了這樣的溫度概念。水係宗門的聖女,對於水這種物質之冰點、沸點的深刻理解,遠非凡人能及。
她說:“我應該能做到。”又看了一眼小姑娘,“不,我非做到不可。”
藺老太君低頭喃喃地說:“還可以這樣真的可以”接著突然顫巍巍地跪地拜倒,對聖女行了大禮,“聖女大恩,我全宗門萬世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