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
秦桃仙視線中出現自己衣服變成了布條條的畫麵,黃色的布條,剪的細碎細碎的。
心疼死了,那是她最喜歡的衣服!不是找裁縫做的,是在百貨樓買的,花了十幾塊錢呢!
每次回鄉下穿這件衣服,生產隊最瞧不起她的人都要湊過來說幾句好聽的話,看著她的眼神都在放光。
她就一件好衣服,朱春苗竟然給她剪了!
氣死人了。
朱春苗把衣服一點點扔地上,手裡拿著鐵剪子哢嚓哢嚓活動了幾下:“還能乾什麼,耳朵聾了嗎?我們幾個要吃飯了,你想餓死誰啊!”
“滾去做飯,在古代連妾都算不上的東西,就是沒點眼力見,我們餓成這樣了還在炕上趴著。”
“趕緊去,不去我把你頭發都給你剪了。”
朱春苗的樣子可不像在說笑,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散發著濃濃的戾氣,還有瞧不起的感覺。
秦桃仙有種感覺。
不應該是一種感覺,而是肯定的。
她肯定朱春苗壓根沒把她當人看,使喚她,不是仆人,而是一條路邊的狗。
“你……你太過分了,蕭家的窮親戚上門來,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告訴你,我和蕭成達是有結婚證的,我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你彆過來,你要乾什麼,放開我,我的頭發,我的頭發!”
朱春苗幾步走過去,右手拿剪子,左手抓住秦桃仙的頭發。
一剪子剪在她奔流蓋(腦門)上方,平地弄出個兩厘米長的頭發簾,秦桃仙發質偏硬,直直的戳在腦門上麵,醜的要死。
“朱春苗你放開我,我你不許剪我的頭發,我要告到公安!我要告到公安!”
秦桃仙下的嗓子都劈了。
眼瞅著自己的衣服碎片從眼前飄落,已經心痛死了。
緊接著看到自己的頭發嘩啦啦掉了一大把,她長得不如穀秀芳,全靠那幾縷碎發撐場麵,修飾有點高的顴骨,頭發沒了,她豈不是要把短處都暴露了!
她喊的越大聲,朱春苗的動作就越快。
隻聽到哢嚓哢嚓,哢嚓哢嚓,掉地上,炕上的都是長頭發,留在腦瓜上麵的特彆短,堪堪到耳朵的位置。
幾分鐘後,朱春苗滿意的收回剪子,動了動肩膀子:“行了,不用喊著謝我了,在我們老家,我幫老太太剪頭發還要換一碗粗糧呢,我就不收你錢了,趕緊做飯去,不要逼我逼你。”
留下一個威脅,又意味深長的眼神離開。
啪嗒啪嗒……
秦桃仙的眼淚掉了下來,眼睛裡就跟有倆大水缸似的,噴都噴不完。
“不,我的頭發,我的頭發啊……”
她抓著炕上的黑頭發往腦袋上按,眼睛紅紅的,瘋了一樣,頭發硬多,把頭上的皮膚都戳壞了,有的還真的紮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