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對虞安寧囑咐道:“郡主以後行事還需謹慎些才好。我知你心地善良,不忍見彆人受苦。可像昨日這種情況,這世上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你救得了一人,救不了千萬人。昨日幸好是遇到了我們。否則,就算你真將她帶走了,恐怕也是遺禍無窮。”
自今日一早虞安寧來找玉淺肆完成第三個要求之後,虞安寧已經對玉淺肆字字句句深深信然,可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麵露疑惑。
不解道:“怎麼會呢?大不了我付了錢就是。這也不算什麼難事。”
玉淺肆歎一聲,目光滑向牆角縫隙裡生出來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草,道:“郡主可知曉我大盛賤籍買賣需要做什麼?”
虞安寧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除了銀兩和奴契交接,還有官府的奴籍更迭記錄。這裡麵的關係可複雜得緊。若你以為交了錢就能了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虞安寧眉間疑惑儘消,逐漸被後怕染滿。
萬一那些人轉過頭來以手續不全、並無中間人為由,告她一個私占民產,那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想通了這一點,虞安寧連連頷首稱是,對玉淺肆更是滿目崇敬。
“玉姐姐,你可太厲害了!不止長得美,還這麼聰明。做事周到......若是沒有遇到你,我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說著,雙手捧著玉淺肆的右手,撒著嬌搖了起來。
玉淺肆無奈歎氣,這才望向那個不速之客,眸裡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伯公子是不著急取回自己的東西嗎?還是走錯了地方?這裡是玉裡館,可不是提刑司。”
伯懿自然是看到了秋眸中的冷意與疏遠,卻不知為何她會如此。
昨日哪怕滿是不耐,總也好過這般,倒像是他同那個商賦一般令人厭煩,讓她避之唯恐不及。
玉淺肆雙手背在身後,右手食指輕扣,發出好聽的玉石相擊的聲音,可心中卻滿是思量。
昨日變故突然,可回去後才恍然發覺,聖人出現一事不大對勁。若是衝自己而來,為何直到她將他送至宮門外,都一直無話可說?
況且,她可不信,經過昨日種種,伯懿會沒猜出來覺淺的身份異常。既如此,今日不忙著去提刑司銷了自己的記錄取東西,反而巴巴地跑來玉裡館,這便是刻意靠近。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她打量著麵前的黑衣男子。
打著伯家的名號入京,卻是行伍出身。與廣安侯府老夫人有舊,虞風卻不認識他。甚至,聖人冒險微服,就為了看一眼他?
這件事兒,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不管他打什麼鬼主意,若是妄圖利用自己,那便都如小張氏一般,讓他有去無回便好。
伯懿淡淡地望了玉淺肆疏離的淡笑良久,又恢複了先前的無謂模樣。
聳聳肩,道:“我隻是聽聞,昨日之事如今人儘皆知。一來想來安慰安慰郡主,二來便是好奇,不知是誰將這些內幕傳了出去。”
不說則罷,一提起這個,玉淺肆便想到了至今擺在桌案上尚未完就得案情陳述,恨得暗自磨牙。
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林深沒有約束好手下,讓這件事傳出去了!若不是自己今日早早開解完了虞安寧,此時她還不知會如何傷心難過呢!
下次路過南安縣,再去找林深算賬!
伯懿將這話拋出後,便細細打量著麵前二人的神色,見虞安寧依舊淡然如故,心裡的疑惑又打了幾轉。可再一看玉淺肆雖麵上笑容完美無暇,眼裡卻隱隱透出惱意,心下燦然。
她果然是生了氣的。
虞安寧夾在二人中間,看他們護打機鋒,有些不知所措。
昨日事情了解之後,再看伯懿,她倒覺得沒了那麼多的淩厲之氣,讓她也忍不住想要親近。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過她本就打算今日忙完玉裡館這頭兒,要去尋一趟伯懿的,眼下見二人之間你來我往,摸了摸袖中祥雲朵朵的燙金帖子,扯過了話頭。
“真是巧了,今日時方表哥的淩雲閣開張,昨日他聽聞你們在侯府幫我良多之後,特意給了我兩張帖子,囑我一定送給玉姐姐和伯哥哥,請你們務必賞光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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