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女提刑》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又沉默著聽了許久,可幾位阿嬸阿叔的對話,逐漸偏移到了高門大戶之間的內宅趣聞上,玉淺肆才掏出絲帕,慢條斯理地抹了抹唇角,留下五個銅板付了飯錢,同伯懿朝杏花巷而去。
敦化坊的杏花巷,正如其名,巷子口生著一棵老杏樹。春日裡絨絨粉粉,花香隨風四散,連帶著半個敦化坊都多了幾分富於春秋的幼嫩之意。
劉小杏當日便是被發現自縊於這棵樹下。
近來斷頭案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總有些閒人圍在杏花巷前指指點點,因而他們二人倒不甚顯眼。
玉淺肆瞧見一條沒什麼人煙的背街小道,示意伯懿同她一起繞過人群,先進巷子裡去看看。
二人七繞八拐,半翻三躍地,才總算從不知名的角落繞到了杏花巷內。
“你不是奉旨查案嗎?怎麼非要跟做賊一樣?”
玉淺肆一派瀟灑地拍了拍不小心沾上的灰塵,雲淡風輕道:“大張旗鼓來,有大張旗鼓的好處,但偷偷摸摸,自然也有偷偷摸摸的原因。”
如此往往能出其不意,有些意料之外的收獲。
也不知這巷子裡往日便是如此靜謐,還是最近人格外少些。直到屋簷疊疊,看不清巷子口的那棵杏樹,也依舊沒看到幾個人影。
往前緊走幾步,青石板的儘頭,一座頹唐的青色建築物躍然於眼前,幾乎與青石板融為一體。
想到了昨夜伯懿有關青石板所言,她好奇道:“伯公子幼時住在京中?”
伯懿嘴角彎彎,偏頭望向一側眼中抱著探究的女子:“玉大人如此聰慧,與其藏著掖著浪費時間,不如合作共贏。如今,我們可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
頗有一副“你敞開了問,我定知無不言”的模樣。
他這是打算以退為進,來個將心比心?難道他以為,自己會不好意思隻問不答?
不過,她的確很好奇,伯懿改變態度的原因。
“伯公子,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伯懿自然知曉,以她的聰慧,定然猜得到自己的用意。他也很喜歡如此直來直去的方式。
省時省力,事半功倍。
想了片刻,他遲疑著問出了心底深處的疑惑:“你同齊國公府,究竟什麼關係?”
為何她稱王嵩少主?為何王嵩待她如此不同?
繁複雕磚的縫隙裡落滿了灰塵,將雕磚的花紋祥瑞勾勒得更加深邃,更襯得這間廟宇,露出幾分灰白的破敗來。
玉淺肆的淺眸中也映出了萬千雲紋陰翳。
原來,他關心這個?
“我同少主,談成了一筆交易。這個稱呼,便是交易的一部分。”
伯懿也沒想到,她會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
可這回答,戛然而止。倒像是......拋出來的餌料。
可他忍不住不上鉤:“什麼交易?”
難道玉淺肆也答應了王嵩,要給他查什麼案子?
果然,見魚咬了餌,她道:“若想知曉什麼,總得付出相應的回報。方才那個答案,就當送你做昨晚趕工的辛苦費。至於其他的......伯公子如今可沒什麼值得我交換的。”
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不僅探明了他的注意力在何處,還暗示他:自己儘在掌控。
伯懿憋悶,見玉淺肆抬腳進了織女廟,自己則在周圍轉悠起來。
小廟內隻有一尊慈眉善麵,嘴角藹然含笑的織女像。織女像上披著的繡品已經浸滿了灰塵,絲毫看不清原本的顏色與紋路。石像右後方有一道朱漆的木門,歪歪斜斜地掛著鎖,毫無生氣,也不知門後是何天地。
玉淺肆食指在供桌上輕輕劃過,沒留下任何痕跡。她用大拇指研了研食指,帶動著玉裡乾坤也泠泠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