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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上條先生心裡怎麼搗鼓,顏開則是繼續撫琴,工作時間他還是挺認真的。
等到打工時間結束,顏開不緊不慢地去更衣室換衣服,剛出更衣室,不出所料,薙切繪裡奈已經站在更衣室門口。
這無疑是不合規矩的,但是服務生們也都知道薙切繪裡奈的身份,知道以這位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上條先生麵對她的時候也少不得要好聲好氣哄著她,所以就算薙切繪裡奈的行為不合規矩,他們也絲毫不敢阻攔。
“顏桑,多有打擾了。”
麵對顏開,薙切繪裡奈還是很有禮貌的,她主動向顏開鞠躬道。
“既然知道多有打擾,那就麻煩長話短說。”顏開頷首道,他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
“……”
薙切繪裡奈一陣語塞,隻是一句客氣話而已,她怎麼也想不到顏開居然當真了。
她本就少有這麼對人有禮貌的時候,就算是麵對那些大財團的當家,她也隻用點頭就能應付過去,隻因為顏開是一位值得她尊敬的料理人,征服過薙切繪裡奈的神之舌,所以薙切繪裡奈才對顏開這般客氣,但是顏開這態度也太不以為意了吧!
將心中的雜念甩開,薙切繪裡奈強忍著不爆發出她的大小姐脾氣,輕聲細語地對顏開道:“顏桑,暑假快到了,我們遠月學園打算組織一次暑期集訓,為期七天,想請顏桑當然我們暑期集訓的座客講師,薪資也好,其他條件也好,都任憑顏桑做主!”
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這絕對是薙切繪裡奈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屈辱!
“不要。”顏開搖頭,集訓什麼鬼,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還要七天,他才那麼閒呢。
居然還被拒絕了?更加屈辱!
薙切繪裡奈氣得眼淚都快擠出來了,卻對顏開無可奈何,因為她也知道,顏開真不圖她什麼。
這次暑期集訓是薙切繪裡奈發起的,現在的她正處在一個權力的過渡期,薙切仙左衛門正在慢慢將遠月學園的管理權轉交給她,讓她一點點適應遠月總帥的工作,並且已經計劃在遠月的秋季選拔決勝局正式將遠月交給薙切繪裡奈。
這讓薙切繪裡奈變得非常忙碌,是以最近這段時間的她甚至都沒空閒來茶樓聽琴。
顏開不止料理征服了薙切繪裡奈的舌頭,琴聲也俘虜了薙切繪裡奈的耳朵,每周雙數日期來茶樓聽琴已經成為薙切繪裡奈緩解心情的良藥,隻可惜薙切繪裡奈現在連喝藥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了,這才來也是借著公事的名義溜過來的。
遠月總帥的工作很辛苦,但相比於繁忙的工作,心理上的無所適從才是最折磨薙切繪裡奈的,她才十五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居然就要成為遠月學院,乃至整個遠月集團及旗下產業的當家領袖,這種變化就算薙切仙左衛門已經很照顧薙切繪裡奈,在儘量放緩進度,但還是讓薙切繪裡奈覺得非常疲憊與無助。
隻是,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不能對其他人說的。
在爺爺麵前,她必須逞強地說自己一定不會辜負爺爺的期望,一定會穩住遠月,甚至將遠月發展得更加強盛。
在新戶緋沙子麵前,她不能露出半點柔弱,因為新戶緋沙子的支柱就是她,她又怎麼能在新戶緋沙子麵前表現出柔弱呢?
在遠月其他“十傑”麵前,她更是要維持住她盛氣淩人的形象,不能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的心虛,要震懾住他們。“十傑”是遠月學校的管理決策層,是遠月最高權力機構,若是“十傑”不穩,那薙切繪裡奈對遠月的統治也將會不穩,她絕不能在“十傑”麵前露怯。
在遠月學生麵前,在東瀛料理界的其他料理人麵前,“神之舌”永遠得是那個高傲乃至殘暴的“神之舌”,可以主宰他們料理人生涯的那個“神之舌”,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敢對遠月起任何不好的心思,不敢覬覦遠月在料理界至高無上的地位。
累麼?當然累。
但是她不能說,不能對任何人說,這是她身為薙切家女兒的宿命,她隻能認,不能喊累。
但是,這樣的日子真的好辛苦,薙切繪裡奈堅持得好辛苦。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麻煩讓下路。”顏開示意自己要下班了,讓薙切繪裡奈彆著擋路,礙事。
“你……”
好言好語換來的卻是如此對待,再加上最近這些日子裡不斷堆積的壓力,薙切繪裡奈腦中名為“理智”的那根線被拉到了極致,然後“嘣”一聲被扯斷了。
“顏開,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讓本小姐給你讓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本小姐,是當本小姐好欺負麼!你知道本小姐是什麼人麼!你知道我們遠月集團在東瀛是什麼地位麼!”
“一個中原人,隻不過是會做幾個菜,會點武功,還會彈把破琴,你傲什麼呢!本小姐請你是給你麵子,你居然敢拒絕本小姐,還讓本小姐給你讓路,你這種人,你這種人才該給我滾啊!”
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一朝得以爆發,薙切繪裡奈將自己在顏開處受到的委屈連帶近些日子受到的壓抑與質疑都借著這股火氣一股腦兒噴在了顏開頭上。
“繪裡奈小姐!”
新戶緋沙子捂嘴驚呼。
薙切繪裡奈這幅樣子不能說不正常,該說是太正常了才對,自家小姐就該如此盛氣淩人驕蠻專橫才是,剛才的低聲下氣才是不正常呢。
但是現在她們麵對的可是顏開啊!拋開料理技術,顏開更加驚人的可是他的武功啊!
一口血吐出就能擊碎大岩石,一掌拍出整棟大樓都被他震塌了,薙切繪裡奈這一番大罵是罵爽了,但要是顏開生起氣來,不用多的,怕是吐一口口水在她們身上,她們就要全部死翹翹咯!
想到顏開的可怕,新戶緋沙子連忙攔在了薙切繪裡奈的身前:“顏桑,繪裡奈小姐隻是一時情急才會胡言亂語的,您可千萬不要和她計較!”
新戶緋沙子自己也是怕得要死,雙腳一直在發抖,但卻始終堅定地檔在薙切繪裡奈身前,如同保護小雞的母雞,誓死也要保住自家小姐。
繪裡奈小姐您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死在您的前頭,緋沙子下輩子還要追隨您!
新戶緋沙子擔心得要死,顏開被罵了一通後,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如同木頭一般呆立著,但薙切繪裡奈卻以為顏開是在壓抑憤怒,心中也開始慌亂起來。
雖然爺爺和她說過,那些練武之人等閒是不能傷害沒練過武的普通人的,尤其是如薙切繪裡奈這種權貴,這算是各國武術界共有的規矩,但是也難保顏開在氣極了的情況下還會和她們講武德,所以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物的薙切繪裡奈心裡也是一陣發虛,盛氣淩人的表情也維持不下去了。
薙切繪裡奈在擔心顏開會對她不利,但顏開在沉默了一會後卻突然笑了起來,厚大的眼鏡遮擋住了顏開的大半張臉,但此時顏開笑起來卻依舊給薙切繪裡奈和新戶緋沙子帶來了非常驚豔的感覺。
顏開的嘴角本就微微上翹,嘴唇猶如一輪上弦月,給人一種在微笑的感覺,現在真正笑起來,那輪上弦月也變得更加明亮起來。
隻是一張嘴,隻是一個笑容,就使得薙切繪裡奈和新戶緋沙子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也跟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