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詠又悲又怒。
好不容易,她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脫離苦海的希望,為什麼上天藥這麼殘忍,連這麼一絲希望都要剝奪,這裡都是一群苦命的女人,有必要這樣對她們趕儘殺絕麼?
接連兩次不自然地震動,無論是月詠三人還是那麼三名夜兔族人都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天空,他們有感覺,這劇烈的震動來自上方的穹頂。
如同地震一般的震動讓本來有條不紊地撤退的遊女們陷入了無比的慌亂,拚命向前擠,還有人插隊也要進入那狹窄的出口通道,場麵一瞬間變得極為混亂。
“裡吉原”上方穹頂在兩次震動之後已然出現裂痕,細碎的石子從穹頂上脫離落下,好似穹頂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崩塌,看上去恐怖極了。
日輪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讓處於慌亂中的遊女們冷靜下來,這樣擠壓不僅不會讓撤離的速度變快,反而會形成踩踏,倒時候所有人都堵在通道之中,誰都彆想離開!
但是日輪的喊叫聲在此時是如此微不足道,受驚的遊女們每個人都發出尖銳的喊叫聲,彙在一起,連上方的穹頂都要被掀了,日輪那點小嗓音根本無濟於事,沒有聽得見她的喊聲,也沒人會聽她的話。
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受到遊女們尖叫聲的影響,穹頂的裂痕不斷蔓延,原先的小石子隻是小石子,現在大塊大塊的石塊也跟著脫落,砸在地上發出響聲,嚇得遊女們更是慌了神。
日輪眼中充滿了絕望,她的聲音已經傳遞不到任何地方,她隻能撲在顏開身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顏開。
是這名少年拚了命為她們爭取到了一個反抗命運的機會,就算命運最後還是沒有放過她們,日輪還是很感激這位少年,所以如果大家真的都要死在這裡,那也請一定讓她死在這名少年前麵,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此時月詠三人和那三名夜兔族人也都沒心思再交手下去。
穹頂崩塌,他們下一刻還能不能活著都成問題,現在打生打死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轟!”
第三次震動傳來,“裡吉原”的穹頂徹底崩塌,無數巨石落下,就在月詠下意識閉上眼睛的時候,那些巨石在落下的過程中迅速崩解,還沒落到地麵就已經化作了碎屑,落在月詠頭上,把月詠淋了一頭沙塵。
“咳咳,咳咳!這是怎麼回事!”
月詠被沙塵嗆到了,不過沒死總歸是好事,大難不死後,月詠第一個看向便是日輪。
撲在顏開身上的日輪同樣一臉迷茫,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麻煩讓讓,你壓痛我了……”
顏開虛弱的聲音讓日輪回過身來,她連忙從顏開身上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嘶……”
日輪起來後,顏開吸了一口冷氣,這是痛的。
他胸前的肋骨已經斷光了,日輪這麼一撲,差點沒把顏開撲死,倒時候沒死在夜王鳳仙手上,反而死在了日輪這一撲上,顏開真是到了陰曹地府都要喊一聲冤!
穹頂崩塌,月光灑了下來,日輪抬頭,看到的是一輪巨大而有明亮的圓月。
被關在“裡吉原”十幾年,日輪唯一見過的光芒就是燈光,乍一看到月亮,突然覺得,原來月光也可以給人溫暖的感覺……
就在所有人都驚異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的時候,一道人影從破開的穹頂落下,三名夜兔族人剛反應過來,胸口猛地塌陷了下去,然後齊刷刷倒在了地上。
一名威武雄壯的中年人非常淡定地收回手,然後看到倒在地上的顏開,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走到顏開身邊道:“傷勢怎麼樣?”
顏開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樣問才對麼,然後道:“死不了。”
北山雄梧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麵取出一枚藥丸彈到顏開嘴裡。
顏開咽下,藥丸立刻化作一股熱流,為顏開增加大量血氣,讓顏開終於有餘力修複身體的傷勢。
之前顏開傷太重,而且在和夜王鳳仙戰鬥中已經耗光了血氣,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自己的心脈,現在血氣得到補充,終於可以開始運轉《補天經》為自己進行治療。
北山雄梧見顏開開始療傷,也不打擾他,看向坐在顏開身旁的日輪:“夜王鳳仙呢?”
“夜王他已經死了。”
日輪回答道。
“死了?誰殺的?”
北山雄梧驚訝道。
日輪低頭看向顏開,答案是什麼自然不用再說。
“小開?這不可能!”
北山雄梧堅定地道。
他身為東瀛大宗師,怎麼可能不知道化境高手和宗師之間的差距,就算顏開身負多門奇功,爆發出的力量遠超於一般化境高手,但對於宗師來說,對手爆發的力量越強,死得越慘。
不過他沒辦法和一個婦道人家說明這種事情,隻能等顏開恢複一些再問他。
“你是……我之前打電話的那個人?”
月詠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北山雄梧道。
剛才顏開給她手機,讓她撥通通訊錄上置頂的兩個人的電話,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好像就是這位威武雄壯的中年人。
北山雄梧微微點頭:“沒錯,正是老夫。”
顏開讓月詠打電話找的兩人中的一個正是北山雄梧,他人在京都,距離這裡最近,以他的腳程,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趕到,而顏開要做的就是在北山雄梧趕到之前拖住夜王鳳仙,不讓他繼續製造殺孽。
隻不過北山雄梧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在夜王鳳仙和顏開開戰之前趕到,不過好在現在趕到也不晚,如果他再慢點趕到,月詠三人可能就撐不下去了,而日輪等遊女也要死在那些夜兔族人手上,他們現在是不知道夜王鳳仙死了,如果知道夜王鳳仙死了,一定會發了瘋一樣報複所有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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