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當中,一眾大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鳳曦,根本不相信這話是一位公主對一個欽差大臣說的。
先不說人欽差是來監察你的,就說人那句“該死”,那一聽就是句客套話嘛!
公主她怎麼,她怎麼就……
“公主,您看這大過年的,咱們正為彭欽差接風呢,您就彆跟大家開這種玩笑了!對吧,各位。”
石嵩高這彌勒佛趕忙起來陪笑,誰知鳳曦卻直接橫了他一眼道:
“你在教本宮做事?”
石嵩高:“?”
這,這還是剛剛那個聽他說園子,表現的十分給他麵子的昭明公主麼?
“不敢,不敢,下官哪兒敢教公主您做事啊……”
“你不敢?你不敢剛剛是誰插的話?那看園子的大黑狗麼?”
鳳曦老神在在的看著石嵩高,把皇家那套推拉製衡丟了個十成十。
彆問。
問就是莽!
看誰不爽直接上!
這不,方才還為自己的圓滑老道沾沾自喜,想要當和事佬的石嵩高頓時麵色鐵青。
而剛剛想順著他的話開口解圍,為彭宦說話的北地官員則紛紛閉緊了嘴巴。
見他們不摻和了,鳳曦才又將視線落到彭宦身上道:
“你不是說你該死麼?匕首都給你了,你倒是快點啊。”
這話鳳曦是笑著說的,那雙清淩淩的眼像極了月下的湖泊,猛然間竟讓人品出了一抹天真爛漫的味道。
如果她說的不是讓人去死的話。
彭宦到底是內侍,奴顏媚骨察言觀色的事兒是他們打小就要學,學不會就是個死的事,所以他當即便屈身笑道:
“公主,奴才剛剛那都是說笑的,想當初奴才跟著您在宮裡行走時,哪日不將這該死二字掛在嘴邊?”
“是嗎?忘了。”
鳳曦雙手抱胸,原主整日不是被騙就是被懟,那傻缺記憶誰看誰無語。
反正她是能不看就不看。
“您這是貴人多忘事,正常,正常。”
彭宦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他想他都如此抬舉這草包了,對方總該將這事揭過了吧?
結果下一秒他便聽鳳曦道:
“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次了,那本宮讓你兌現一次怎麼了?”
彭宦:“?”
這公主她是聽不懂人話麼?
端著拂塵的手氣得發抖,眼看彭宦便要跟鳳曦撕破臉,坐在鳳曦身邊的祁霄終於夾起一塊兒水晶豆腐,直接塞鳳曦嘴裡道:
“彭公公老了,難免精神不濟,石知府話癆,肯定喜歡和稀泥。看在他們都身有缺陷的份兒上,公主您便不要跟他們計較了吧。”
彭宦:“?”
石嵩高:“?”
石嵩高還好,彭宦一聽那“缺陷”二字,隻覺渾身血氣上湧,讓身後幾個番子上去砍了祁霄的心都有了。
誰不知他們太監身上有缺?
祁霄他怎麼敢?
他這個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廢物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