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以春說在前頭的話,那些躲在隊伍裡的奸滑之人也不敢造次,因此整個義診隊伍都還算有序。
其中最讓人驚訝的無疑是小豆丁一樣的祁灼。
起初大家都是因為鳳曦的騷操作,這才勉強接受了這位小大夫。
來都來了,還能走咋的!
誰知就是這麼個小豆丁,居然每次都能說中他們的症狀,並以遠快於另外幾名大夫的速度寫下藥方。
一時間原本最不被看好的一排隊伍,居然是四排裡麵走的最快的。
好些原本想去另外三處排隊的百姓,眼下竟都開始慶幸自己沒有頭腦發熱,錯過眼前被神醫診治的好機會。
可不就是神醫麼?
說什麼中什麼,就算還沒吃藥他們的心也定下了。
不過今日的義診也不是一直都這麼順利的,以午飯為分水嶺,祁灼四人很快便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那就是與上午的純病患不同,下午的隊伍裡開始陸陸續續出現外傷患者,其中有人甚至腹部流血,似是在肚子上破了一個大口子。
祁灼到底是個孩子,就算白伊平日裡教他醫術,也多是瞧病,而不是看傷。
畢竟讓這麼小的孩子見血,實在是一件有損身心健康的事。
所以祁灼是不會治外傷的……
你讓他給這些人敷點兒草藥還行,可若隻是敷點兒草藥就能好,這些人也犯不著跑到這兒來。
至於另外三名大夫嘛,他們能處理一些不是特彆棘手的,但也僅限於一小部分。
誰讓明州這些年窮是窮,某些官員氣壓百姓是欺壓百姓,可這兒沒戰事啊。
所以外傷他們見的也不多,至於那些傷口瘡瘍的,那就是人閻王爺要見你,去不去全看你的命!
倒是有烙鐵止血的法子,可對已經瘡瘍的也不管用啊!
而這些被抬到這兒來的外傷百姓,可不就是大部分都傷口瘡瘍,之前隻能在家裡等死的麼?
要不是義診還有一線生機,他們也不會被家裡人抬出來。
也就是因為這些人大都燒的人事不省,有部分還得輕拿輕放,所以他們才沒其他病人跑得快,一直到下午才排到了縣衙門口。
“大夫,大夫您救救我家男人吧,咱們一家五口全靠他上山打獵,沒了他咱們也回不了了啊大夫。”
“他傷的不重的,隻是肚子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有救的,一定還有救的……”
“爹,爹你醒醒啊,大夫救救爹爹,嗚嗚嗚……”
眼見一個女人與三個孩子跪倒在自己麵前,身旁是一名用簡易架子抬著的,正燒的滿臉通紅的男人,祁灼那張小臉兒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瞧著眼前男人肚子上那道猙獰的腐爛發臭的傷口,他覺得彆說他了,就是他娘在這兒也難了……
因為他娘曾不止一次跟他講過戰場,講過一些寒玉關將士是如何倒下的。
他們有些人隻是受了些小傷,流了些血而已。
可要是過不了起燒這道坎兒,平日裡鐵打的人也得交代給閻王。
更不要說這人還傷在肚子上,還是這麼大一道口子。
用祁灼的話來說,他到現在還活著都是一個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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