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索性便保持了緘默。
祝長晉難得沉默了許久,將匣子重新推到了她跟前。
“如果你不要的話,那就扔了吧。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話後他便離開了。
依照時蘊對他的了解,他多半是難過了,要一個人獨自喝酒去。
知音從門外進來,她其實已經到了好一會了,隻是聽二人後來的交談愈發不對勁,便一直沒有進來打擾。
此時見祝長晉滿眼落寞的離開,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匣子,說道:“你真要將這扔了不成?”
時蘊苦笑道:“他娘給他的東西我哪敢扔?到時候找個機會送回去吧。”
知音道:“我瞧他多半是傷心呢,你真不追出去看看?”
時蘊道:“我去看什麼?他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能因為這事想不開不成?”
知音不禁道:“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是不是鐵做的時蘊不知道,她也沒有去過問祝長晉之後的動向。
沒兩日,時蘊約了沈啟源出來去酒館喝酒,剛碰麵就聽沈啟源寒暄道:“因為你前陣子一直在府上,都沒怎麼出來走動也不肯見外人,最近是怎麼了?”
時蘊笑著打官腔:“還能是如何?你是不知道,陛下他看上我了,嚇得我最近都不敢去早朝,躲都躲不贏。”
沈啟源聞言直挑眉,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不時大人男生女相,確實很是吸引人。尤其是朝中,沒有第二個比時大人更清雋的人了。”
時蘊道:“你就莫要拿我說笑了,我再清雋,能比得過藺相風采?”
“誒,那不是一回事,藺相是陛下器重的人,陛下自然不敢對他下手,但你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還能拿捏不住你不成?”
時蘊心道還真是這麼回事。
合著就是覺得她好欺負唄。
雖然她也沒覺得給皇帝造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隻需要找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陣子沒出門就夠了,至於炸不炸裂,那不是她該管的事。
“陛下親口對你說看上你了?”沈啟源不禁多問了一句。
時蘊麵不紅心不跳道:“可不咋,不然我能躲這麼多日?”
沈啟源:“那,秋闈之事……”
時蘊一副我懂的模樣,說道:“沈世子放心,我這人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就正如你說的,我在京都無權無勢,沒背景,難免被陛下惦記上。既然要做權臣,又要攀高位,就不得不做出點犧牲。”
時蘊煞有其事的揉了揉腰,說道:“這些天我一直思來想去也想通了,這不前幾日才去見了陛下,腰到現在還酸疼得緊。”
她這話中的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
沈啟源也是個人精,頓時明白她說的想通了,是指屈身陛下身下換取權勢地位。
這番話倒是驚得他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時大人還真是……能屈能伸,真乃吾輩楷模。”
時蘊擺擺手,笑道:“唉,這才哪到哪,我也是信你,才與你說這麼多的,你可千萬彆傳出去。”
沈啟源忙保證道:“你放心,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是……我還有一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