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在賀岐這躲了兩日,也幫賀岐批了兩日的折子,醒來時隻覺腦袋糊成一團,有氣無力的起身離開。
用賀岐的話說,她此時像是被精怪吸了全部精氣一般。
知音早早為她備了湯浴,時蘊將身體泡在浴桶中,浮在水麵的肩胛白皙如玉。
腦袋跟著輕鬆了不少,讓時蘊想起了被遺忘的事——祝長晉的耳墜還沒還給他。
想到這,她問:“知音,你可知永安王如今身在何處?”
知音本在為她配藥浴用的藥材,聞言看向她,說道:“陛下沒告訴你嗎?他昨日就啟程回封地了。”
時蘊怔愣了片刻,喃喃道:“走了……”
甚至沒有像樣的告彆。
祝長晉好像總是這樣,就像當年在書院見的最後一麵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時蘊是個愛玩的性子,當時跟隨周沐師兄去房州,以他師弟之名入住在客房,周家人待她頗好。
二老還說意圖將族中未出閣的女子介紹給她,讓她嘗試交往一二。
時蘊當時並未存其他心思,隻是與一族中女子聊得很是投緣,卻不知怎的惹得那女子對她動心,沒幾日周家長輩就來找她說媒,時蘊給拒絕了。
這使得那女子一時想不開,竟要懸梁自儘,將事情給鬨大了。
時蘊不通人情世故,不知該做何解,那會她突然間很想祝長晉,想著要是有祝長晉在,自己就會明白該怎麼做。
再之後她也不敢再留在房州了,辭彆了周沐先一步回了書院。
這也是日後她遇到知音時,她從知音臉上,看到了當年那位周家表姑娘看她時的眼神。
因此她沒有在知音麵前隱藏自己的女子身份,她那時才隱隱參透了何為人情世故,她那叫表象的拒絕。
雖不言一字,卻早已清晰明了。
時蘊在書院陪山長師娘過節,一直很期盼祝長晉的歸來,她想著,這世間苦短,若是自己真對祝長晉有意,宣之於口又能如何。
至於祝長晉會不會厭棄自己,就暫且不論了。
她等到其他師兄弟陸陸續續的回到書院,卻始終不見祝長晉的身影。
直到有日收到了祝長晉的書信,是送去給山長的。
時蘊截胡了書信,自己給山長送去,見山長看完後微微蹙眉,才問:“師兄他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山長撚著山羊胡看她,片刻後才道:“他受封前往封地了,往後便是雍州之主,不會再來書院了。”
時蘊悵然若失了許久。
周沐回來了,她對周沐家那表姑娘頗有些歉意,便去打聽了那位姑娘如今如何。
他說:“這陣子整日以淚洗麵,不肯見人,想來得難受好一陣子。”
周沐不禁感慨:“當時真不該帶你回去,你說你,既然不喜歡我表妹,作甚對她那麼好,平白惹人動心,又不負責。”
時蘊很愧疚,又問:“那我該做點什麼彌補一下嗎?要銀子的話我有,其他的……就沒了。”
周沐笑她:“你真是窮得隻剩錢了。感情之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要你彌補什麼?隻求你莫要再出現在她麵前了就好,時間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時蘊點點頭應下,又問:“你家也是京都的,知道祝師兄為什麼突然被劃去了封地嗎?他為什麼都沒自己來書院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