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沒等到賀岐的回答,她側目時,看見賀岐用一種深邃的目光審視著她,像是心裡的想法被看穿一般,她眼眸凝了下,心虛的移開了視線,說道
“看我乾嘛?我臉上寫字了嗎?”
賀岐說道:“朕雖然知道你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但你拒絕的時候,甚至沒有什麼猶豫,很是決絕,就像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一般。”
時蘊心裡咯噔了一下。
“時蘊,在朝堂中做事讓你感覺到疲憊了嗎?”
時蘊笑道:“沒有啊,你彆多想,我離了京都還能去哪?我在這世間舉目無親的,去到彆的地方也不會適應。”
她說得自己越來越心虛,不敢再多說下去,怕多說多錯,到時候引他懷疑就糟了。
賀岐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朕知道了,待這件事結束後,你就安心留在京都,什麼都不需要做。”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朕知道你性子愛玩,不會逼迫你什麼,但隻要你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朕會一直等你,等你倦鳥歸林。朕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時蘊不禁聽紅了眼,又覺得當著他的麵流淚丟人,給憋了回去。
“少說這麼煽情的話,我先走了。”
她沒等他答應,便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著那兩本書離開。
到宮門前,遠遠就看見了站在那巋然不動的祝長晉。
時蘊其實有好幾天沒看見他了,想起以前在書院,日日得以相見,讓她幾乎以為,以後的很多年,兩人都會常伴左右。
但人總歸是要成長的,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一個人,她換上一張笑臉,朝著迎了上去,喚了聲:“師兄。”
“你來找我?”
見他不說話,時蘊便主動開口。
“嗯。”
祝長晉語氣很平淡。
時蘊有些摸不透他是不是在生氣,便說道:“那,見也見了,我就先走了。”
她剛想走,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將她嚇了一跳。
她能感受到祝長晉噴薄的氣息,很沉穩,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時蘊小心問:“怎麼了嗎?”
祝長晉卻又恢複了平日裡不著邊的模樣,說道:“沒事,跟師兄回家吧,宮裡有什麼好待的,以後少來這。山長送了信來,路上我給你說寫了什麼。”
時蘊聽見山長寫了信來,頗為高興,說道:“難為山長他老人家還記得我,他之前都不常給我寫信問候,都是我給他老人家寫。”
路上祝長晉給她買了根糖葫蘆,時蘊咬了一顆在口中咀嚼,山楂撐得腮幫子鼓起,她聽到祝長晉簡述山長寫來的信中內容後,不禁睜大了眼睛,說道:“山長的兒子要成親了?他不是比我還小兩歲?這麼早?”
祝長晉笑道:“遇到了心上人,自然就要先下手為強,和年紀無關。”
時蘊說道:“也是。”
祝長晉抬手擦去了她唇角的糖碎,說道:“我原也想早些成親,在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就一直想。但奈何那人不開竅,一直看不懂我的心思。
於是我就等啊等,想著時間長了,她肯定會明白我的心意的,然後我們就能互訴衷腸,在山長和我爹娘的撮合下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