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王澤躺在地上睜開了眼睛,摸了摸渾身酸痛的腰,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
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白色長袍,底下睡著爬滿蟲子的稻草,外麵傳來小雞豬仔的叫聲,還有小狗一直在汪汪叫著。
他費力的爬起來,穿上鞋子,朝屋外走去。
來福不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跑哪兒玩兒去了。
下午的日頭正盛,曬得整個院子暖洋洋的,院子裡傳來雲真真說話的聲音。
“小楠,你過來我看看。”雲真真扒拉著她的頭發,都被氣笑了:“你多少天沒洗頭啦,最近家裡忙的團團轉,沒顧上你,就偷懶不洗頭是吧,去打盆熱水來,娘給你洗洗”
小楠不想洗頭:“娘,下午還要乾活兒,到時候又給弄臟了,留著晚上再洗吧。”
“洗頭還能留啊。”雲真真沒好氣的說道:“快去打水過來,正好下午太陽大,一會兒就曬乾了,不容易著涼。”
小楠隻好點頭:“好吧。”
她磨磨蹭蹭的往廚房走去,其實她一點都不想洗頭,每次自己洗頭都會扯到頭發,又痛又難洗。
屋子裡,趙嬸子剛把鍋燒熱,下午工人們開工,每天都要煮上一鍋涼茶喝。
鍋子旁邊有個小鍋,裡麵一直裝著水,底下鑿空灶孔連著做飯的鍋子,不用特意開火,做飯的時候就順便就可以把水燒開,不用浪費多餘的柴火。
雲真真把小楠按在長條凳上,家裡隻有皂角,用水洗一遍洗不乾淨,還得多洗幾次。
小楠的頭發留的很長,表麵已經油的發亮,還混雜著不少的草碎和石子兒。
小姑娘自己是洗不乾淨,還很麻煩,因此家裡的孩子都不愛洗頭。
洗頭之前,她先用木梳把打結的頭發梳開,然後用水打濕,再打上皂角
王澤從堂屋睡眼惺忪走出來,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暖黃的日光下,院子正中央,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姐姐正在給小朋友梳理頭發,旁邊的雲景帶著秦文正在溫習功課,秦禮待在一旁劈柴。
院子裡有小雞,有狗崽,地上是沒打掃乾淨的麥稈碎,太陽照射在門口的大樹下,露出星星點點的一片斑駁,顯得這一幕格外恬靜美好。
“娘親,你真好,洗頭原來可以這麼舒服呀。”
小楠仰著頭,眼巴巴的盯著雲真真說了一句。
以往洗頭都是狼狽的弓著身子彎著腰,手忙腳亂的一通亂洗,沒想到還可以躺著這樣,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王澤彆開了眼。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娘親是商賈之女,總是忙於各種事務,父親又是縣令,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從小就疏忽對他的管教,一家三口每天相聚的時間隻有晚上吃飯的時候。
他娘親從來沒有親手給自己洗過頭發。
他原以為就算娘親不心疼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快樂,可現在,他忽然有些羨慕這幾個泥腿子,日日都有娘親的陪伴。
“少爺,我也給你打了洗頭水,上午忙了半天,洗個頭發舒服些。”
來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打斷了王澤的思緒。
少爺在家的時候隔幾天就要洗一次頭,算算日子,正好是今天,他特意找趙嬸子要的熱水,用涼水兌了下,溫溫的,水溫正好。
王澤走過去洗頭,他專門去堂屋搬了一條長板凳出來,像模像樣的躺了上去。
“來,給我像雲娘子那樣洗。”
來福有些為難,但還是模仿雲真真的一舉一動開始洗頭。
而此時的雲真真卻異常暴躁,因為她已經洗到第二個了,除了小楠的頭發,其他男孩子也留著長發,一直卷著沒有散開,頭發很難打理。
她儘量忍住情緒,耐心地梳頭發,時不時還會扯下來幾根枯黃的發尖,在她一頓打理之下,終於,秦文的頭發也整理好了。
她一抬頭,就看到老大和秦禮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就連邊上正在給王澤洗頭的來福也看了過來。
他學著雲真真弄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反倒把少爺頭發擼下來一把。
雲真真果斷起身:“小孩子我洗,大孩子自己動手洗。”
話音剛落,就見剛剛跑出去的小楠興衝衝的跑回來,身邊還跟著大善和小善。
原本兩隻狗崽子剛來到家裡的時候,大善長得還要比小善壯實,可後來慢慢的,小善的體型就超過了大善,攻擊力也更強勁。
小善的嘴裡叼著一隻野兔子,大善跟在小善屁股後麵屁顛屁顛的跑進來。
“娘親,大哥二哥大表哥你們看,小善好厲害,剛剛一會兒不見就抓回來一隻小兔子,真是太厲害了,咱們可以吃兔子肉了耶。”
雲真真看到眼前的野兔子,喉頭不自覺的滾動,這可是正經野味啊,吃慣了豬肉,她還沒嘗過兔子肉呢。
要知道,村裡的獵戶有時候上山一天也不見得能抓住這麼肥的一隻野兔子,眼瞅著得有五斤重了。
“那咱們今晚就吃麻辣兔丁,骨架子還可以拿來煲一個菌菇兔肉湯,咱們再做一個爆炒見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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