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已經快入冬了,天色亮的越來越晚。
雲真真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若不是穿越過來,她此刻肯定還躺在宿舍睡懶覺,沒想到換了個時代,她竟然能天天在早晨八九點鐘就起床。
家裡幾個孩子起的更早,村子裡的習慣就是這樣,經常在早上六七點鐘就起床乾活。
把地裡的活計乾完之後,才會回來吃個早午飯,中午休息一下子,做做家裡的夥計,下午繼續去地裡。
一天兩餐的習慣,讓這裡的人身體看著都有些瘦弱。
秦禮一大早就跟著秦守仁他們去三叉集了,畢竟是家裡的生意,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二丫一大早就過來幫忙清理雞棚和豬圈,大丫有時候也會跟過來幫忙,但雲真真有時會假裝看不到,沒有提出要給她工錢的意思。
生米恩,鬥米仇,在不了解大丫脾性之前,她是不會輕易給她工錢的,萬一跟她娘一樣是個拎不清的性子,這錢還不如拿來給家裡多買頓肉吃。
二丫乾活兒十分麻利,不到半個時辰就把後麵院子裡掃的十分乾淨,然後又煮了一些草木灰水來防消毒滅菌。
剛收拾完家裡,就背起背簍去山腳下打豬草。
院子裡的雞仔越長越大,自從吃過炸雞之後,家裡一個個就天天盯著小雞吞口水,被老大拉著講了一通道理,雞長大就能生蛋,現在吃太浪費了,幾個小孩子這才打消了殺雞吃的念頭。
一大早起來,學徐靈兒就在洗衣服,寧山兩兄弟也跟著有模有樣的搓自己昨天脫下來的臟衣服。
他倆不來不知道,沒想到在這村子裡還會有如此愛乾淨的農婦,隔幾天就要洗一次澡,要知道,哪怕是上京的老爺,有時候也要一個星期才會休沐一次。
寧山做不來這細致活兒,剛洗了一半就跑過去幫忙劈柴。
還是這種使力氣的適合他。
雲真真剛起床,推開門就看到大家各各司其職,內心不禁有些羞澀之意。
算了,他們動體力自己動腦子,還是去屋子裡琢磨一下其他生意吧。
雲真真剛喝完早上第一杯水,準備起身,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車的滾輪聲音。
她還以為是老大有啥事兒提前回來了,立馬打開門觀望,看到的卻是一輛熟悉的馬車,縣丞大人來了!
村裡人看到這輛熟悉的馬車,都已經有些麻木了,彎腰等馬車經過之後,就自顧自的乾著自己的活計。
馬車照例停在了雲真真家門口,縣丞大人走下車來,旁邊跟著急匆匆趕來的村長。
盧雲風身著一身藏青色的常服,頭發高高豎起,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瀟灑。
二人身旁還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穿著一襲粗布長衫,依稀能看出已經洗的發白,年紀大約三十來歲上下。
雲真真一行人連忙迎了出去。
“參見縣丞大人!”
“免禮。”盧雲風抬抬手,轉身介紹起旁邊那位男子:“聽說你們秦家村正在新修學堂,需要一位夫子,這是我友人介紹過來的,正好想找個地方教書育人,我看你們秦家村就正合適。”
前些日子村長提出新修學堂,全村一起動工,這會兒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孩子們在村裡就有正正經經的學堂讀書。
就差一位夫子,村長正為此苦惱呢,沒想到縣丞大人竟然聽到了風聲。
村長站在一旁連連道謝,其餘路過的村民聽到這話一直彎腰行禮,要不是旁邊有侍衛攔著,他們非得給縣城大人磕幾個。
“聽說你們正在修學堂,那就帶我們過去一起看看吧。”盧雲風笑著開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學堂那邊走去,路途並不遠,就修在秦家村正中央,那邊有好幾塊荒地,環境清幽,各家各戶孩子們上學也近。
現在共修建了兩個學堂,一個住處,四周還鋪上了山上運下來的石板,顯得乾淨又整潔。
“沒想到這村子裡看著落魄,學堂竟然修得如此乾淨。”剛才一直沒出聲的夫子突然開口:“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教書育人……”
此話一出,盧雲風罕見的沉默下來。
他幼年讀書時就得顏夫子教導,顏夫子八歲成童生,十歲秀才,十三歲時便考上了舉人,一時間成為名動京城的神童。
顏夫子十五歲時進京趕考,卻因為時局動蕩,朝堂鬥爭,他不願意與虎謀皮,在考試的前一天被人誣陷,失去了趕考的資格,徹底成為了這個時代權力的犧牲品。
雖然他優秀,可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就是優秀之人,天下才子如過江之鯽。
這是他父親告訴他的,因不忍有才能之人就此沒落,所以聘請他做自己的啟蒙老師。
顏夫子經此一事,朝堂上已沒了他的立場,最終隻能遠離京師,靠教書謀生,正好前段時間來到雲鼎縣,和盧雲風再次相逢,才有了今日一事。
“怎麼樣?夫子,對這裡可還滿意。”盧雲風看向他征求意見。
“很滿意。”顏夫子斂下神情中的沒落,淡淡開口,現如今像他這種人,有地方教書就已經很好了,哪還輪得到他挑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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