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什麼破妄金瞳，若真是此等神通，早在老夫製造幻覺時，就能看破。
你不過還是天眼而已，想要詐老夫一下，如今被困在這塔林陣中，不出十日，必將餓死！”
遙遠的天邊傳來了蟠龍大師得意的笑聲。
“糟糕……中計了……”
韓楓心中頓時涼了大半。
他關閉了天眼，從塔尖下來，盤腿靠著石塔。
鬥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四周萬籟俱靜，他隻能聽到自己“噗通噗通”心臟的狂跳聲。
韓楓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開始複盤今晚的行動，從到普照寺下車，被小和尚領到了藏經閣，期間似乎沒什麼疑點，然後就是喝茶，當時自己用天眼所見，龍井茶裡也沒什麼迷幻藥劑……
等等！
迷幻藥劑！？
一幅畫麵突然出現在韓楓的腦海中：
蟠龍大袖一揮，絲滑地從茶台上拿起茶杯一飲而儘……
他揮袖時韓楓就感覺到了微弱的不適，隻不過那種不適是轉瞬即逝的，他當時以為是對方身上過於濃重的檀香味兒導致的……
現在想起來，似乎正是蟠龍揮袖，施展了迷幻術。
韓楓現在的天眼正是中了他的迷幻術，爬上一樣高的塔尖，看到四周石塔，都是高出許多，以至於看不清石塔陣的擺設。
可如果不開啟天眼，四周是永恒黑暗，一雙肉眼怎麼可能看得清楚？
他先是責怪自己過於不小心，隻顧著和蟠龍呈口舌之爭，沒想到竟然著了這個卑鄙老雜毛的道兒。
如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憑直覺，朝著一個地方不停地走，走過的石塔都做上標記。
韓楓知道這非常容易遇上鬼打牆，讓自己一直在一個地方轉悠，但現在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打定心神，借助極其微弱的風向，朝著來風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做記號，一直走了約莫半個小時那些石塔依然遠近矗立，仿佛無窮無儘一般。
韓楓隻好停下來再想辦法，再次盤腿靠著一座石塔時，才發現那座正是自己出發時的石塔。
不由得心裡一陣發毛。
這恐怕是他自秦家小木屋地窖覺醒天賦後，第一次遇到真正的難題。
不過旋即心中微微坦然，等到明天天一亮，自己即便不用天眼，攀上塔尖，用肉眼都能分得清方向和出口。
“哈哈哈哈，韓楓，你是不是不打算先休息，等到明天天亮再找出口啊？”
遙遠天邊再次傳來了蟠龍那個老雜毛的聲音。
“臥槽，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這麼清楚我的想法？”
韓楓站起身，想要尋找蟠龍聲音的來源，可這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毫無蹤跡可循。
他猜想蟠龍大概率是躲在某個高處俯看整座塔林，看自己如同看沙盤中的螞蟻一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看你還是儘早斷了這個念想吧……”
天邊蟠龍的聲音再次響起。
“為什麼？”
韓楓小聲問道。
他根本不在乎蟠龍能不能聽見他說的話。
“一旦進入塔林陣中，白天時白霧彌漫，肉眼能見度不足三十公分。夜晚時正如現在，四周漆黑如墨，肉眼幾乎看不清四周景物。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如同睜眼瞎一般。
如果強行開啟天眼，也不過是徒勞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