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鄔常安停下手上的活兒,他拿砍柴刀去割一大把野草搓四條草繩,把上午拔的花生歸在一起打捆。
“我發現一個田鼠洞!”陶椿用手挖土裡的花生挖出來了一個洞,她往洞裡瞅,“這是田鼠洞吧?還是蛇洞?”
鄔常安快步過去,“不是蛇洞。”
陶椿想了想,她捏一大坨土塞下去,還用腳跺了跺。
“沒用,田鼠打洞厲害。”鄔常安抱起她拔的花生走了。
挖出一個田鼠洞像是觸碰到什麼機關似的,之後陶椿拔花生又發現兩個洞,她特意去水邊挖一大捧黏糊糊的淤泥塞在洞口。
“走了。”鄔常安喊,“晌午了。”
兩人半天拔了五捆花生,筐裡裝不下,他折一根樹枝叉一捆扛在肩上。
陶椿發現翠柳幫她把盆裡的衣裙洗了,她道一聲好人啊,高高興興地端盆走了。
鄔常安看了看她,他默默地跟上,塞在筐裡的臟衣裳怎麼拿來的又怎麼拿回去。
路過鄔小叔家,陶椿高聲喊:“大堂嫂,多謝你幫我洗衣裳。”
翠柳從灶房探頭出來,她笑著說:“快回去吃飯吧,累了半天了。”
今天是老大一家負責做飯,薑紅玉早早就回來了,陶椿到家的時候,菜和飯已經端出來了。
“洗洗手就來吃飯。”薑紅玉說,“你大哥回來的早,他沒等你們,扒了兩碗飯又下地了。”
陶椿把她的衣裳搭晾衣繩上,快步過去端碗吃飯。
“餓壞了吧?”薑紅玉問。
“還好,我在地裡吃花生了,一個半天嘴沒停過。”陶椿笑。
鄔常安忙完了也坐過來,他埋頭吃飯也不說話。
吃完飯,陶椿見鄔常安去挑筐,她也迅速起身跟上。
“你不歇一會兒?”他問。
“身上都臟了,睡也睡不成,還是算了。”陶椿摸了把屁股,褲子糊了泥土都成硬殼子了。
兩口子又在地裡忙活半天,到了傍晚,地裡的花生隻剩一小半了,明天再忙一個半天就忙完了。
花生秧拔走了,地空出來了,地裡的田鼠洞都露了出來,隔個三四步就有個拳頭大的洞,陶椿心想洞裡的花生估計成堆了。
“你挖不挖田鼠洞?”她問。
鄔常安搖頭,“沒功夫,地裡的莊稼收了我還要去巡山。”
陶椿琢磨著她沒事了能來挖,不過最要緊的是解決田鼠,要是讓這些田鼠飽暖思□□,翻年開春了,這片地能被田鼠家族挖空。
“這附近有竹林嗎?”她問。
“有。”
“你給我砍一捆竹子?”陶椿試探問,“不用拖回去,拖到這兒來就行,我炸田鼠洞。”
鄔常安沒多問,“明天去砍。”
地裡的花生捆完了,鄔常安拿上他的臟衣裳去河邊洗,搓一搓再捶一捶,擰乾水就了事,也沒用皂角。
*
惦記著炸鼠洞,陶椿一大早就醒了,她去做飯,讓鄔常安去給她砍竹子。
“你把扁擔和筐都拿地裡去,飯好了我直接過去,你也不用回來了,我把飯給你捎過去。”陶椿說。
她昨晚發了麵,早上煮粥的時候順便蒸饅頭,鍋裡燒著火,她把昨夜泡的泥巴衣裳搓了。
飯煮好,鄔常順一家三口起了,陶椿洗鍋炒一大盤酸筍雞蛋,端出去就開飯。
“老三呢?還沒起?”鄔常順問。
“下地乾活了。”陶椿喝口粥,“我待會兒給他送飯。”
鄔常順啞然,這麼有乾勁?
要哄孩子吃飯,鄔常順和薑紅玉吃飯慢,陶椿不等他們,她喝半碗粥吃個饅頭就飽了,再拿四個饅頭掰開塞上菜,她進灶房灌一囊熱水,拿上火折子急急忙忙下地。
路上遇到進山打獵的兩條黑狗子,陶椿靈光一閃,她掰了個饅頭引誘兩條狗跟她去地裡。
一人兩狗到的時候,剛巧碰上鄔常安扛著一捆青竹過來。
“你把它倆帶來做什麼?”他疑惑。
“有用。”陶椿把裝饅頭的盤子塞給他,“你吃飯吧。”
她接過砍刀要砍竹子,鄔常安見她砍得費力,他叼著饅頭拿走砍刀替她。
陶椿去撿乾柴,她在花生地的鼠洞上生三堆火,火燒起來了,她把砍下來的青竹節丟火堆裡。
兩頭都有竹節的竹筒遇火膨脹,爆的時候“嗙”的一聲響,嚇得兩隻狗汪汪叫。
陶椿兩眼放光,她招來鄔常安,兩人用竹片從火堆裡夾竹筒塞進鼠洞。
竹筒爆炸,鼠洞裡砰砰響,渾圓的棕黃色田鼠受了驚嚇慌亂地往外躥。
陶椿拎著竹竿去砸,鄔常安把兩條不中用的狗追回來,它倆一見田鼠立馬精神了,追上去一口一個,咬得田鼠吱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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