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紅玉起來了,她開門出來,有些疲倦地問:“你們都起這麼早?”
“昨夜裡我聽見小核桃哭了,大嫂你沒睡好吧?”陶椿問。
“狼叫狗也叫,把她嚇醒了,她鬨脾氣。”薑紅玉搖頭,“這會兒沒聽見狼嚎了,狼群走了?”
沒人知道。
*
太陽初升,鄔家四口人端碗吃早飯,陶椿正琢磨著她要不要一個人單獨下地乾活,突然聽見鑼聲。
“估計是巡山的人回來了,陵長召集人去商討驅狼的事。”鄔常安說,“快點吃,待會兒我們過去看看。”
“所有人都去?”陶椿問。
“女人小孩可以不去。”鄔常安回答。
那就是也可以去,陶椿說:“我也去。”
“隨你。”
小核桃還在睡覺,薑紅玉要在家守著,陶椿跟鄔家兄弟倆出門了。
集會的地點在陵殿外的演武場上,演武場在青石路的儘頭,黃泥地,地上埋著高矮不一的樹樁子,遠處還豎著木頭和草人。
陶椿三人到的時候,演武場上有二十來人,他們渾身狼狽,有的人身上還粘著草籽和枯樹葉。
“阿勝,你們巡山剛好在這附近?”鄔常安走進人群問。
“對,昨天聽到狼嚎的時候,我們在斷頭峰獵野豬,豬牙嶺的野豬翻山過來了。”下巴上長了顆黑痣的男人回答,“地裡的莊稼還沒收完吧?”
“沒有。”鄔常安說,“陵長怎麼說?今天就進山攆狼,還是過兩天?”
“估計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我們回來的時候繞路去看了,過來的狼不少,狼群又擴大了。”
“之前兩個狼群在北邊打起來了,不是這個狼群?”鄔常安不解。
“我也不清楚,反正這群狼最少有五十頭。”
陶椿在一旁默默聽著,如果她沒記錯,之前鄔常安說安慶公主陵有四十六戶陵戶,一家就是出兩個人合起來也沒一百個人,這點人跟狼群對戰估計不占上風。
住得遠的陵戶陸陸續續趕來了,陵長點名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好,各家都來人了,我先說說情況,昨晚過來的狼群數量不少,有五六十匹狼。除了這個狼群,斷頭峰上又出現一群野豬,大大小小合起來有十二頭。”頭發斑白的陵長站在石碾子上高聲說話,“我們商量過了,這次進山的目的是把狼群往斷頭峰上趕,讓狼滅了野豬,狼群捕食野豬的時候,我們在山上做陷阱,最好把狼消滅一半,滅一滅它們的威風,免得它們拿我們當獵物。”
“陵長,狼太多了,這次驅趕恐怕沒那麼容易。”人群裡一個男人開口,“狼多了會反撲,敲鑼打鼓那一套不中用了,估計嚇不走它們,要是用箭射,它們會反過來殺人,到時候要見血丟命的。”
這裡的人跟這群狼有頗深的淵源,七年前的冬天,一群狼悄無聲息夜襲公主陵,沒傷人,但把犧牲所(養祭祀用的牛羊豬的地方)的羊和豬咬死拖走了。陵戶們天亮後去追沒追上,之後他們巡山掃蕩,追了五座山打死了十七頭狼。
這個仇就此結下了。
在那之後,陵戶們防狼似虎,一有狼群的蹤影,他們就想方設法獵殺,殺不死就驅趕。而這群狼也跟他們杠上了,被攆得再遠,它們繞遠路也要找回來。不過山裡的食物不匱乏的情況下,它們不會冒險出山,就是來找茬挑釁,畢竟乾不掉這些人。
“不容易也要趕走,不把它們趕走,它們瞅到機會就要下山,我們的娃娃要是被叼走吃了,你們後悔可就晚了。”陵長說,“彆說不容易,都想想辦法。”
人群裡嗡嗡一陣,陶椿看向鄔常安,說:“你覺得燒竹筒炸狼這個法子行不行?”
鄔常安眼睛一亮,“你跟陵長說。陵長,我們有個法子。”
人群裡一靜,陶椿趁機大聲說:“狼怕火也怕驚雷,我們可以砍了竹子拖去山裡燒,用爆炸聲驅趕狼群。”
“我們昨天燒了竹子炸田鼠洞,逮了不少田鼠。”鄔常安跟著補充,“我覺得這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不行,山裡不能燒野火。”陵長一口否決,“按你們說的,是不是要拖著帶火的竹子去追狼?那豈不是火星子掉一地。秋天山裡落葉多,火星一觸就著,到時候山燒起來了,狼群滅了,我們也活不了。”
鄔常安冷靜下來,這點他忘考慮了。
“那也沒其他法子,就進山跟狼群互鬥唄。”阿勝出聲,“就按陵長說的,我帶人去斷頭峰做陷阱,之後你們把狼群引過去。”
“有沒有鐵桶?沒有鐵桶有鐵鍋也行。”陶椿想到解決明火掉落的法子,“銅的、鐵的桶和鍋都行,有水缸那麼厚的陶缸、陶罐也行,在桶、鍋、罐子裡堆火燒竹筒,再封上蓋子,這樣既有聲響也不會掉火星子燒山。”
“你細說。”陵長快步走來。
陶椿把她的想法詳細說一遍,“這需要大夥兒的配合。”
“可以一試。”陵長采納了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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