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說完了,於媽媽腫著臉看著坐著的眾人,“老爺,夫人,老夫人,這翠珠是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這是要拉墊背的呀!你們可不能聽她的胡話啊。”說完,她就去看孫氏,孫氏見她腫了臉,心中竟然還有不忍,完全不顧翠珠之前說的昕兒被燙了一身。
“老爺,也不能全聽這翠珠的啊。”孫氏輕聲說了一句,她知道現在不能過於強硬,因為孫少華是在氣頭上。這翠珠話裡話外說著他薄情寡義,縱這些通房管事欺辱主母。
“那母親覺得,她哪句說的不對?”孫少華竟然這般問,問的孫氏有點恐慌。
“……那眾人去主母屋子裡給主母喂毒藥,這不是可笑的事?哪個家裡能有這個事?”孫氏難掩尷尬,這個喂藥的事情,她是默許了的。
“喂的藥我今日都見了!”孫少華聲音顫抖,想到那匹突然倒地的老馬,又聽到那些人竟然背著自己給她喂毒。
“母親,你如今還要縱著這刁奴,將我們全家都葬送進去?”他狠狠盯著孫氏,眼裡全是憤怒,他第一次覺得母親是老糊塗了!
“見了?”孫氏不懂,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臉色難看,偷瞄了一眼肖嵐,低頭不語。
孫氏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好你個賤人!是你去縣衙告的狀!”孫氏的反應叫在場眾人全都驚詫,除了於媽媽和王管家。
“老夫人!我家夫人天天在孫家門都出不去,到哪裡去狀告!你這於媽媽那日可是帶著人衝進來的,坐在夫人身上掰開嘴塞進去的藥,你現在不管害人之人,竟然還來怪罪我們夫人!”徐媽媽實在是難忍,簡直是惡心!她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那她怎麼沒死?”孫氏冷笑一聲,“怎麼,那藥能毒死一頭驢都毒不死這個病秧子?”
“她走後,我灌了兩壺水,將藥吐出來了。”肖嵐淡淡說道,麵上表情不多,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孫少華又忍不住看她,她太冷漠了,冷漠的太陌生。肖嵐知道孫少華在打量自己,可現在的她實在不想演,所以索性裝作沒看見。
翠珠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暈了過去,“帶出去吧,找個屋子關起來,找個大夫,上點藥。”這話是肖嵐說的。
家丁見場上亂成這樣,就應下了,二人架著將翠珠帶了出去。
“你還要治她?”孫少華不免疑惑。
“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肖嵐這話不知是在說翠珠還是在說自己,孫少華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初他是想過,若是她病死了,也是解脫,留下嫁妝大家都能好過,眼不見心不煩。可如今他的心境好像不一樣了,肖嵐最近的表現不知何時讓他很是滿意,他覺得她全心全意顧著這家,與其他人都不一樣。之前的賀氏雖會哄自己開心,可說得最多的都是自己若是生了兒子要如何置辦,要哪些首飾才能配得上生了兒子的小娘。
他現在覺得,孫家的這個主母,肖嵐有資格當的。
“母親,你回去吧。以後我會派其他人伺候你。”孫少華對孫氏說,說得堅決肯定,孫氏還想再說什麼,可她也從孫少華眼裡看出,自己再說什麼也無用。
“於媽媽是我的人,我不許你賣她!”
“母親,你是如何知道那藥能毒死一頭驢?我今日在公堂上呆了半日都不知。”孫少華湊了過去,輕聲說著,隻有孫氏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