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蘇澤吹滅了已經搖搖欲墜的油燈,因為熬了夜聲音沙啞。他離開書案,推開房門,負手而立麵對著院子。
“怎麼會簡單,聽說肖家爭財產,恐怕有關係吧。”崔師爺眯著眼並不睜開,他陪著蘇澤熬著,手邊落著厚厚的文書,一夜沒歇,實在沒有力氣睜眼說話。
外頭紅光將亮,正是神清氣爽的時候,蘇澤卻眉頭緊皺,看著院子裡的枝葉在晨風中晃晃蕩蕩。
昨夜他並未直接跟著那人,而是另擇他路,也去了軍營。
之前在查孫家之事時,就猜測此人與軍中有關,昨日他是賭賭運氣。
沒想到竟然賭對了,那人果然熟門熟路的入了軍營。
蘇澤沒再跟,而是回了縣衙,查出曆年來在縣衙的軍中文書。軍中人的名冊不歸縣衙管,但除了名的會在縣衙登記造冊,也就是為了這一點,蘇澤昨日查了一夜。
劉虎,應該就是這個匪首的姓名了。
蘇澤猜測並非無憑無據,此人眉宇間與劉宇有幾分相似,還能隨意進入軍營。再想到之前劉宇對那逃脫劫匪的在意,這個軍籍登記上白字黑紙清楚寫著,這個因病還鄉的劉虎是劉宇的兄弟。
這些文書已經好多年了,是蘇澤翻了許久才從破箱子裡翻出來的。恐怕連劉宇都不記得……
他的祖籍寫的是北渡,他之前也以例行公事為名,派人查過肖煊和肖宗文,他們也來自北渡。那個範誌行雖不是北渡來的,但是種種跡象皆表明,他是在替肖宗文他們擾亂肖嵐的生意。
先是想找賀家母誣告肖嵐,接著又是借朱老爺之手生些事端。
那李虎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接近肖嵐,或許肖嵐信任,蘇澤已經胡思亂想了一夜。
是為了肖宗文他們而接近肖嵐要傷害她?可若是如此早就該下手。那就是如蘇澤所見,劉虎是想叫肖嵐委身於他。可以這劫匪的品性,若是用強恐怕肖嵐已經就範,何必在這邀什麼功。除非如劉虎所說,他是真心鐘意肖嵐。
蘇澤現在還會想到肖嵐當時對劉虎所做之事,這樣的女子確實出其不意,會叫人念念不忘,忍不住想猜透她的心思。
“你為何似乎想要撮合我與孫夫人?”蘇澤突然看向崔師爺。
崔師爺低著頭,眼睛眯著,聽他這麼一問,身子緊了緊,卻很快放鬆下來。
“覺得她過得不容易,跟你會好過點。”
崔師爺說的不以為意,蘇澤卻看到他的異樣。
“我尚未娶妻,她已經是彆人家夫人,你怎會如此覺得。”
蘇澤並不是在意這些,而是覺得常人不會這般撮合。他剛開始對肖嵐隻是有些在意,他沒見過這般看似柔弱又出奇堅強的女子。更何況剛開始肖嵐對他的敵意,更是叫他好奇又在意。
他本不會對他人之妻有什麼越矩的心思,可崔師爺卻好像生怕他遺漏了什麼,每每提醒自己對她的另眼相看。
提醒多了,他也就看得多了,看得多了就真的移不開眼了。昨日去的路上,又說了肖嵐如今的無助,才讓自己一時衝動的在眾人麵前做了失禮的事。
“我就是看你挺鐘意她的,你不喜歡她?”崔師爺抬了眼看他,無精打采,眼裡卻是確定的很。
蘇澤一口氣悶在胸口,半天緩不過來。這個崔師爺怎麼也如此說話,他不否認,卻也不想將這些東西拿來於人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