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榮的目光,落在了苗司裘身上,“我是該叫你苗司裘呢?還是該叫你高峻,亦或者說……,我該叫你童春宇?”
他聲音很輕,就如同在跟老朋友閒談。
“啊?你,你……”
頓時間,苗司裘身體猛地一顫,被嚇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而蚩媚兒也是心神巨震,麵色飛速變化之後,她沉聲問,“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起初……”
“我明白,起初,你並沒有懷疑過我們,直接說重點吧。”
蚩媚兒出聲打斷。
“不,從跟你們見麵的第一時間起,我就在懷疑你們……”
林榮帶路,在一座座建築物上漫步,儘顯雲淡風輕。
“這不可能!”
蚩媚兒堅定的搖頭。
“起初,在見到童春宇童大人的屍首的第一時間,我就知道,閔州的童大人已經不是真正的童大人了……”
林榮搖了搖頭道。
“難道童大人在上任的路上,就被人掉包了?”
秦有容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是在路上被掉包,而是在天都……”
林榮輕聲一歎,繼續解釋,“當初本官在童大人的貼身衣物之上,發現了黃色的水漬,這說明什麼?”
“那必定隻能是屍水,而童大人的屍首一直都是冰凍狀態,屍水又是怎麼來的呢?”
林榮的聲音不急不緩。
“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童大人並非死於閔州,而是死了以後,屍體才被送來了閔州,因為沿途保管不善,所以才有些許屍水流出……”
聞言,蚩媚兒麵色狂變,又問,“那你又憑什麼確定,童大人是在天都之中遇害?!”
“這還用問?按照陛下為各方大員調配侍衛的規矩,為了防止侍衛與下放大員串通一氣,一同欺上,所以派遣的侍衛都是時常更換的,更何況童大人接任欽差之職,陛下還專門為他派遣了內衛……”
“內衛的本事自不必多說,擊殺他們可以,但想要在他們麵前偷梁換柱,大換活人……,那絕對不可能!
所以,你們想要頂替掉童大人,就隻有一個時機,那就是童大人麵聖之後,出發在即,而內衛又沒有到位之時,本官說的可對?”
林榮笑著問。
“原來如此……”
秦有容有些汗顏。
原來林榮早已掌握了如此多的線索。
她有種感覺,自己在林榮麵前,完全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娃娃。
林榮就算是把她賣了,她還會興高采烈的幫著數錢。
“不錯,的確是如此,這番推理滴水不漏!”
蚩媚兒隻好信服的點頭。
“那我就再講講高峻遇刺之案吧,此案的確是杜廷芳所為,這一點毋庸置疑。”
林榮聲音悠遠,又繼續道,“隻不過,那杜廷芳也隻是一個,你們所需要的擋箭牌罷了,他看似布置了一場疑案,實則每一步都是被你們牽著走……”
“以重錘隔空擊殺大宗師,的確是能做到,不過成功的可能性卻是不高,而想要將之做到那般完美的程度,若說沒有其他的布置,本官肯定是不信的……”
“不過聖女閣下接下來的那一招,又讓本官疑慮大消,一出苦肉計,唱的是真好,玄冥化骨掌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讚許的道,“你的確是個高手,做事滴水不漏,若是順著線去查,即便是本官耗儘了心血,也找不出確鑿的證據,更理不清這一場複雜的謀劃……”
“所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難想到,能擁有如此演技,如此城府之人,放在哪裡都不多,你既然能是苗司裘,又為何不能是高峻,又為何不能是童春宇呢?”
最後,他看向苗司裘,再次問道,“閣下,我到底該如何稱呼你?”
“原來你是根據結果反推的……”
苗司裘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我就是苗司裘!”
“嗯,寧王的人在鎮海軍,也的確是合情合理!”
林榮點了點頭。
“林大人,你能推理出這些,屬實是令人欽佩,隻可惜,在下還是那句話——已經晚了,現在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希望你能珍惜……”
蚩媚兒冷笑道。
既然林榮是反推出的結果,那麼他們還有何懼?
事到如今,誰也改變不了閔州的結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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