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衿不為所動。
“大娘,我身體不好,隨時得吃藥,這杯子我得留著自己用。”
見狀,這大娘的語氣有些不好,看向時衿的眼神都帶上了指責:“哎喲,你這丫頭,大娘就喝個水,馬上接了馬上喝,又不耽誤你多少時間。年紀輕輕的彆這麼小氣。”
“快把杯子借給大娘用用,我幾分鐘就還給你。”
大娘在時衿耳邊喋喋不休,可時衿隻有兩個字:“不借。”
“哎呀,煩死了,你怎麼這麼小氣呀,大娘這麼大年紀了想喝水,你就借給她唄!”被吵醒的秦霜降早就怒目而視,語氣很不好。
“人家又不是不還你。”
她小聲嘀咕著,心底更加瞧不起時衿,果然是農村來的,眼皮子淺,一個水缸也當寶似的看著。
大娘給了她一個讚同的眼神。
“就是,你這丫頭彆這麼小氣嘛,學學這位女同誌大氣點。”
時衿沒錯過兩人的互動,看著秦霜降,還高高揚起下巴,自以為乾了好事的模樣,忽然問了她一句:“你有水缸嗎?”
秦霜降毫不猶豫地點頭。
一個水缸而已,有什麼稀罕的,當她買不起?
時衿嗤笑出聲:“那不就得了,我的杯子我得用,你的水杯不是閒著嘛,你借給大娘用用唄。”
秦霜降臉一僵,看著一臉希冀盯著她的大娘,下意識找借口。
“我那杯子放在包的最裡麵,不好拿出來。”
大娘緊跟其後補了一句。
“沒事,你慢慢翻,我不急。”
秦霜降不是傻子,也不太願意把水缸子借給大娘用。
主要是這大娘灰塵撲撲的,看著有些邋遢,她那杯子還是新的,一次也沒用過,叫她怎麼舍得。
秦霜降沒在說話,想著裝傻混過去,氣氛有些尷尬。
時衿卻笑得眉眼彎彎,跟著補了一刀。
“這位同誌,你這麼大方,肯定願意為大娘把水缸找出來的吧。”
大娘跟沒事人似地,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隨之附和道。
“是呀,這丫頭一看就是大方的。”
秦霜降感覺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了腦袋,甚至覺得全車廂的人都在看著她。
可她真的不想借水缸,雙眼急得發紅,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顧承安。
誰知這大娘是個人精,盯著她的布包。
“你這丫頭,也是糊塗了,我都看到這缸子的形狀了,就在包底下,趕緊借給大娘用用,我馬上還你。”
這大娘直接隔著顧承安,點了點秦霜降的背包。
眼見實在躲不過,秦霜降幾乎是雙眼含著淚掏出的水缸,她緩緩地遞給大娘,“大娘,你用吧。”
大娘可不在乎這水缸是新的還是舊的,笑著就接過缸子去打水喝了。
還不忘從包裡翻出一根大蔥,一張餅子。
就著水,一口餅子,一口大蔥的,嘴裡吧唧吧唧地吃著。
秦霜降快驚呆了,她不敢想象此刻這杯子上的氣味能有多惡心。
但她也算是有腦子,還不忘轉頭向顧承安邀功。
“真是的,一個杯子而已,借給大娘用用又沒事,真搞不懂這位女同誌為什麼會這麼摳門。”
“我家裡條件不好,我自己身體不好,時不時就吃藥,這水杯當然要留著自己用了。”
時衿笑眯眯的,她說的也不是假話。
在那個動亂的年代,時母生她時受了驚,她是早產兒。要不是時家小有資產,當時就沒了命。
現在即便已經成年,身體也十分不好,受不得刺激。
秦霜降深呼吸又吐氣,沒等到顧承安的回應,反倒是被她刺了一句,心裡實在隔應,不想在看她。
氣咻咻的背過身,冷著臉。
時衿把東西收起,把背包拉好。
“我去上廁所。”打了個招呼就往廁所走去。
剛起身她就發現時機有些不對,現在正值站點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