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聖地往西六千裡處。
霧散之時,陸之遊和風正陽兩人從棋盤之中醒了過來。
此時的兩人根本不知道紫氣聖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聖朝玩了一手調虎離山。
然,溫庭心虛不已,留下一句:“陸兄,風兄,妖族歹計我已經說明,後會有期。”之後,瞬間遁逃三千裡之遠,頭也不敢回。
空中的陸之遊和風正陽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露出一臉意外,兩人也沒有想到過溫庭竟然真的會將妖族的計謀悉數告之。
望著那匆匆離去的溫庭,陸之遊總感覺不對勁,扭頭看向了風正陽,“溫庭此人被北方修仙界之人戲稱為冷麵狐士,不可能如此好心的告訴我等妖族的計謀”
“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風正陽大手托在下巴上,看著疑神疑鬼的陸之遊,坦然笑之:
“既來之,則安之”
“我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對,或許是我的錯覺。”陸之遊小聲哼道。
與其自己苦思,還不如放寬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陰謀詭計頂多掀起些許波瀾罷了。
天光大亮,兩人並肩飛向了紫氣聖地。
中途,風正陽看向越發蒼老的陸之遊,皺眉說道:
“荒古儒修的路子也真是荒唐,堂堂半聖大能最後竟然要因為壽元將儘,氣血衰敗而死。”
陸之遊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幻化出一麵水鏡,裡麵之人,發如雪,皺紋如溝壑般縱橫交錯,書寫著他陸之遊一生的風霜和坎坷。
風正陽看向陸之遊,歎道: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當初你陸之遊何等風流無雙,狀元之姿入仙門,敢笑天下讀書人。”
“真是成也荒古儒修法,敗也荒古儒修法。”
“還剩幾哉春秋?”
陸之遊聽到風正陽這話,淡然的伸出了五根手指,笑道:
“五哉。”
聽到這話的風正陽忽然哽咽,當初的陸之遊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何其風流?
風正陽埋頭趕路:
“你說要是當初你不選這一條路子該有多好,延壽丹,靈果,對儒修來說根本無用。”
陸之遊聽到這話擺手笑了:“我這一輩子就喜歡讀書,在我看來,修萬萬年,不如讀萬卷書。”
“古人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黃金屋我讀到了,顏如玉我也讀到了,我更見識了天上明月,水中蛟龍,所以說,踏上儒修這一道,我陸之遊未曾後悔過半分。”
陸之遊自認為這一生活得精彩至極。
十六歲奪狀元之位,十八歲入仙門,三十六歲得儒修法。
百歲時仗劍下紫氣,一百二十歲時橫渡八萬裡天河留下詩篇一千三百首,世人雅稱人間大風流。
他更是搶在李長生前入了半聖境,實打實的壓了天下第一人一頭,他這一輩子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風正陽鼻子一酸,問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和陳凡那小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