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陳凡陷入了沉默。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陸之遊和陳凡對視了一眼，繼續說道：
“你師父李長生壓得整個天下五百年都抬不起頭，聖朝磨劍數千載，揮劍卻隻有一次。”
“你說聖天子會放過你嗎？”
“彆說是他了，若是我在那個位置上，我也容不得你。不僅是十萬大山的妖族容不下你，其他各方大勢力也容不下你，都巴不得你陳凡暴斃而亡啊。”陸之遊輕輕地歎了口氣，那聲音如同遠處的風，輕輕拂過耳畔，卻又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沉重。
話音落下，陳凡苦笑一聲，而後，他仰頭望著滿天繁星，徑直朝著陸之遊說道：
“老陸，給我時間，我會讓整個天下的人喘不過氣。”
陸之遊褶皺的眼皮眯了眯，反問道：
“在此之前，你不得“喘口氣”？”
“若是讓聖天子付道一穩固了大聖境，到時候他聯手溫庭還有大妖林雨，你小子可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若是我不先出手，我敢篤定，最多十五日，聖天子必定先動手，到時候那就麻煩了啊。”
“所以說，這一次，我必須去呐～”
月光灑下，陸之遊的一頭白發更加蒼白，臉上的溝壑在這淒冷的月光下也更加深沉。
“不行！”
儘管陸之遊說得十分在理，陳凡還是不能接受。
他親眼看著陸之遊去和付道一同歸於儘，他做不到！
見陳凡一臉撒潑樣，陸之遊早有所料，他邁開步子上前走了兩三步，“陳凡，我走的是荒古儒修的路子，這一條道路壽命最是短小，修此法者，延壽丹、靈果對其都沒有作用。”
“本來我陸之遊也沒有多久可活了，何不趁著尚有一戰之力，再風流一回？”
陸之遊的話音如同深山古刹的鐘聲，沉穩而有力，穿透了草庭周圍的喧囂與紛擾。
音調不高，卻帶著一種異樣的堅定，他的心，早已經做了決定。
“二驢子，老陸瘋了，咱倆給他拿下！”
陳凡聽出來話音之中的決絕之意，指揮著二驢子準備以力留下陸之遊。
可是，他這點小心思，又怎麼逃得過陸之遊的法眼呢？
一人一驢剛要動手，陸之遊的大手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落在一人一驢的腦後。
“啪嗒——”
陳凡和二驢子的皮很厚，所以這一擊，陸之遊大力了些。
一人一驢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陷入了一陣昏暗之中。
陳凡眼神朦朧的看向那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氣若遊絲道：“老陸，彆做傻事……”
一旁，陸之遊先是吹了吹自己疼的發紅的手掌，隨後一手扛起了一人一驢，看向東方即將升起的大日，小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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