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和大師兄,沒有事先準備帷帽,用靈力的話,也撐不了太久,陳歲時伸手在儲物袋裡,摸出兩張避雨符,遞給周陸一張。
“大師兄,你將這符籙貼在身上,就會自動形成一個小空間,隔開水霧了。”
陳歲時每次畫完符籙,都會給自己留幾張備用。
這避雨符是她從《符書大全》上學來的,陳歲時第一眼看見這符籙,就知道它肯定有用處。
出門不用打傘了。
周陸上下打量了她這張鬼畫符,心裡嘀咕著,小師妹這符籙管用嗎?
事實上,周陸雖然知道陳歲時在學習符道,但還沒用過她畫的符籙,對於她的真實水平,周陸一直是存疑的。
秉持著不打擊小師妹信心的原則,周陸按照她說的,默念了一遍咒語,將避雨符貼在了廣袖裡麵。
如此這般,能收住符籙的影子,不失儀容儀表。
很快,周陸就發現,濕鹹的風帶來的水汽,不近他身了。
“小師妹,原來你在江師叔的課上,真學東西啊!”
周陸像是發現了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一樣,眼睛登時就亮了。
陳歲時氣笑了。
她像是不學無術的人嗎?
不過這符籙,隻發揮了兩個時辰的作用,就失效了。
晚上的風更涼一些,吹得陳歲時腦瓜子嗡嗡的,她正要進屋休息,忽然看見,甲板上有幾個少年少女,圍著一人,時不時發出驚呼聲。
中間的少年,富貴逼人,一襲法衣無論是在材質上,還是顏色上,都極儘奢華和精致。長袍袖口、領口、下擺,鑲著金線、銀線,珠片、寶石勾勒出麒麟瑞獸的形狀。
少年容顏俊秀,臨風傲立,眼睛裡似乎閃動著琉璃的光芒。
陳歲時往那邊看了兩眼。
隻見這錦衣少年,右手抬起,驅使著一隻金色草條編織的玲瓏魚簍似的寶物。
寶物涉水而過,打碎海麵明月倒影,轉瞬飛回,卻在這時,渡船顛簸了一下,陳歲時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飛回來的魚簍,撞在她的額頭上,砸入海水中,消失不見。
“小師妹,你沒事吧?”周陸大步流星擠開人群,察看她的情況。
隻是額頭被法寶撞紅了一點,沒有破皮,也沒見血,陳歲時搖了搖頭。
錦衣少年麵色微凝,氣場很冷,抿著唇沒有出聲。
甲板上一群少年少女,指摘道:“她能有什麼事,小錢公子的玲瓏簍都被她撞飛了,不應該先給小錢公子道歉嗎?”
“是啊,玲瓏簍可不便宜,就這麼掉進海底了,找都找不回來,我看你們還是賠錢吧。”
“她和她師兄身上穿的,都是下品法衣,如此窮酸,怎麼可能賠得起小錢公子的玲瓏簍?”
周陸氣不過道:“明明是這什麼狗屁的小錢,自己學藝不精,控製不好法寶,還傷了我師妹,他應該向我師妹道歉才是!”
一名瓜子臉的少女,臉色震驚,提高了聲音道:“你這粗鄙之徒,胡說什麼,小錢公子怎麼可能學藝不精,他可是煉氣九層!”
那位一直沒有出聲的小錢公子,眉宇間,生出幾分倨傲,顯然是對自己如此年紀,就擁有煉氣九層的修為,感到十分自傲。
周陸嘀咕道:“煉氣九層算得了什麼。”
小師妹還是煉氣十一層呢。
周陸聲音不大,話音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那位小錢公子,唇角弧度緩慢放平,緊繃著唇線,聲音冷冽如冰:“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