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按徐達建議下達命令後,便與徐達等將領由儀鳳門入城,準備登上城牆觀望。
結果才過儀鳳門,便有親軍探馬來報。
“稟告殿下,已探明那大橋過南岸後分為兩條···路。”
說到路的時候,這名探馬明顯不太肯定,遲疑了下。
隨後接著道,“一條黑色怪路延至樓江門東北方外城牆之外,離城牆約百步左右。”
“下麵一條怪路則在與大橋分離後,直往東南而去,過外城牆,似是往玄武湖方向而去。”
“標下來時,陳千戶已派騎兵去沿路去探其儘頭。另外,陳千戶已親率百騎,由黑色怪路往橋上探索。”
探馬的一番話中內容不少,朱標、徐達等消化完,紛紛皺起眉頭。
朱標先問,“你說下麵那條怪路過了外城牆?如何過的?”
探馬道:“直接穿過,怪路正上方的一小段城牆消失不見,殿下過去一看便知。”
這時徐達咳嗽一聲,皺著眉頭道:“殿下不是讓你們謹慎行事嗎,陳虎怎直接就上了那黑色怪路?”
探馬道:“陳千戶試過,那黑色怪路結實無比,他說不像有危險,便帶著人上去了。”
結實無比的黑色怪路?
朱標聽了更感好奇,便對徐達道:“魏國公,陳虎之事稍後再說,那怪路既然就在樓江門左近,不如我們去看看?”
徐達點頭,“臣正有此意。”
於是朱標帶著徐達、湯和等將領前往樓江門。
儀鳳門、樓江門、鐘阜門夾著獅子山,而串聯三座城門的城牆則呈半月形,故三座城門都相距不遠,儀鳳門與樓江門直線距離更是不足一裡。
朱標等人皆騎著馬,雖未奔跑,卻還是很快就到了樓江門外。
此處離那跨江大橋更近,再加上霧氣已完全散去,朱標、徐達等人下意識仰望,更覺大橋雄偉震撼,不似人間所有。
一行人沿著外城牆往東北行去,不過三百多步遠,果然瞧見那條直抵城牆根的黑色怪路。
朱標下馬細看,隻見黑色怪路延伸向大橋橋麵,好似某種黑色泥漿刷成,雖不光滑,卻平整無比。
道路分為三部分,中間最寬,約有五丈,又由黃線、白線分成四部分。
兩側有刷白的鐵柵欄,再往外則是不足兩步寬的磚石小道。
再往外延去,卻是比周圍路麵高出半尺左右的地基,邊緣平滑無比,就好像被巨大的利刃切去了一般。
朱標注意到,不論是黑色怪路,還是磚石小道,又或是刷著白漆的鐵柵欄,都乾淨整潔,給人一種嶄新之感。
觀察一會兒後,朱標念及之前的猜測,心想:這跨江大橋若真是天上仙橋,中間必然是大帝龍攆及天兵天將專行之道,兩邊則是仙娥等小仙小神通行之路。
但隨即他又覺得,這道路雖古怪,卻缺乏仙家氣韻——若是將那些鐵柵欄換成玉石欄杆,路麵也都鋪上玉石,雲氣彌漫,還差不多。
所以這大橋未必是天上仙橋。
收斂思緒,朱標便準備踏上黑色怪路。
“殿下不可!”跟著下了馬的徐達一把拉住朱標,“當心危險!”
朱標笑道,“魏國公,不過是一條古怪些的道路而已,陳虎他們都試過了,並無危險。”
徐達道:“陳虎他們尚未安全回來,殿下怎知不會有危險?萬一···”
他想說,萬一這黑色怪路能不知不覺吸走人的魂魄怎麼辦?
可他終究沒將這不吉利的話說出來。
這時,旁邊湯和、傅友德等老成持重的將領也勸說起來,讓朱標不要冒險。
朱元璋對朱標的重視,朝中人人皆知。
若朱標在他們眼前出了事,他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在諸將勸說下,朱標露出無奈之色,“好了,本宮不上去便是。”
才說完,朱標便注意到永昌侯藍玉不知何時上了黑色怪路,且走出十幾步遠,正在摸路邊的鐵柵欄。
接著,他竟抽出腰刀,似要劈砍那鐵柵欄。
朱標趕緊喝道:“永昌侯不可!”
徐達等將領這才注意到藍玉的異動,紛紛喝止。
“不可亂動!”
“藍玉,快回來!”
在眾人呼喝下,藍玉訕訕一笑,道:“我就是想試試這鐵柵欄是否結實——怪路上這般多的鐵柵欄,若能拔了,怕是夠打造許多鋼刀。”
在場之人聽了都覺無語。
這跨江大橋疑似天上墜落,他們敬畏還來不及,藍玉竟想拆了上麵的鐵柵欄打造鋼刀。
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藍玉說歸說,並沒有罔顧朱標命令,收起腰刀,走了下來。
待藍玉從怪路上下來不久,便有一親軍探馬從怪路上奔回來。
聽見那馬蹄踏在怪路上的噠噠聲,徐達等穩重、謹慎的老將、文臣感覺像是心被捏緊了一般,生怕馬蹄踏破黑色怪路,陷了進去,被整個兒吃掉。
好在那探馬安穩地騎到了眾人麵前。
隨即探馬翻身而下,來到朱標麵前,單膝跪地。
“稟告殿下,陳千戶率我等探至橋頭高樓處,雖瞧見不少古怪的物事,但未有損失,並在那裡發現一個怪人。”
怪人?
朱標等人聞言都露出驚訝、好奇之色。
朱標隨即問:“什麼樣的怪人?”
探馬道:“那怪人斷發,身穿古怪的短打,騎著一匹機關鐵馬,背著一個包袱···總之哪兒都古怪,不像是我大明人。”
探馬說完,朱標身後的文官、屬吏忍不住便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該不會是跟仙橋一起墜落人間的神仙吧?”
“神仙能斷發?”
“興許是佛門羅漢呢?”
“神仙不應該騰雲駕霧麼,為何騎機關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