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律師收回的視線隨後落在江雲山的臉上。
江雲山也收回了目光,兩人的目光恰巧相撞,“讓徐律師見笑了。”
徐律師搖了搖頭,沉聲道:“世界上最牢靠的並不是血緣關係,世界上最穩固的關係是利益共同體。”
為爭家產同胞相殘的事情,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律師,實在是見過太多太多,心裡早已沒什麼波瀾。
江雲山點點頭,表示認同。
“不管怎麼說可沅才是我的親生女兒,那我也不會虧待她的。”江雲山道:“至於晚晚,她雖然與我沒有血緣關係,可從她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再到蹣跚學步……我傾注了無數心血去培養她,一心一意把她培養成嘉禾集團的繼承人。”
江晚禾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
漂亮隻是她的加分項而已,她善良坦率,聰慧過人,有膽識有能力,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業務總監一職,是因為江家千金的身份。
事實上,她跟周鬱川一樣,剛從學校畢業出來進入嘉禾集團,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
剛入職那會兒,她不讓他告訴彆人她是他的女兒。
她說,她要用自己的實力去贏得彆人的尊重,而不是江家千金這個身份。
在他看來,江晚禾比周鬱川更加優秀。
從小學到高中,江晚禾的成績一路遙遙領先,尤其是數理化,在高考中,她的數學成績滿分。
14歲時,以高考699分的優秀成績,直接進入國內最高學府天才少年班深造。
四年前,他都做好要把嘉禾集團交到她手裡的準備了,可偏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為了讓她能重新振作起來,他不得不把周鬱川調回來集團總部輔助她。
可惜呀,周鬱川遠比他想象中要心狠,更有野心。
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遭遇車禍,導致嘉禾集團的大權落到周鬱川的手上。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剛從鬼門關走一遭醒來,劉淨秋找上門告訴他——江晚禾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於是,他安排了自己相信得過的人重新做了dna親子鑒定。
結果,讓他窒息又絕望。
如果江晚禾是他的親生女兒那該多好?
那便不會有今天這麼多令人心煩的事情了。
可惜呀,老天爺總是喜歡捉弄人!
“江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事已至此,也隻能接受事實。”
“我知道。”江雲山沈沉聲道:“徐律師,我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不知哪天睡著了以後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今天請你過來,是要立遺囑,提前交代好身後事。”
一個小時後,徐律師離開江家。
在自家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被一輛黑色路虎攔住了去路。
周鬱川推門從車上下來,徑直向他走來,抬手敲車門。
車窗緩緩降下。
“徐律師,方便聊幾句吧?”
徐律師已然猜想到周鬱川的來意,對上他的視線,“周先生如果是想問我與江先生今日下午談話的內容,實在抱歉,無可奉告。”
“徐律師果然是個聰明人。”周鬱川讚賞道:“我向來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過獎了。”徐律師語氣和神氣都帶著淡淡的疏離,並沒有與周鬱川繼續談下去的意思,“周先生,我太太還在家裡等我吃飯呢,麻煩挪一挪車,謝謝。”
“徐律師,我知道你一直深得江雲山的信任,可即使他再信任你,可嘉禾集團的首席法務負責人一職還是花落他人手上。”
徐律師勾唇一笑,“深得江先生的信任,已經是對我最大的認可。至於其他的,我相信江先生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周先生,我是真的趕時間,麻煩借過。”
徐律師油鹽不進,周鬱川心生惱意,但麵上並未表露半分,“我向來欣賞徐律師,如他日江先生百年歸老,嘉禾集團換了掌權人,我必定誠意邀請徐律師擔任首席法務負責人。”
“感謝周先生的賞識。”徐律師抬手腕看了眼時間,無奈一笑,“周先生,我真的趕時間,等久了,我太太會不高興的。”
周鬱川臉上始終保持著笑意,“沒關係,我可以給徐律師時間考慮的。”
——
“嚴太太,你難得回國一趟,我今天一定你去嘗嘗湘渝館這家百年老字號的味道。”
許倩眉飛舞色地道:“他們家的每一道菜品都極為講究,雖然不像家常的湘菜做法,但卻是最有湘菜精髓,同時又不斷更新的湘派料理。”
“油淋仔雞、開屏柴把桂魚、剁椒魚頭、八寶養生鴨,還有臭豆腐、糖油粑粑、肉絲饊子。”
嚴太太來了興致,滿眼都是笑意,“聽你說這些菜名,我嘴巴都開始不停分泌唾液了。”
“那還等什麼,咱們走起!”許倩吩咐司機道:“師傅,麻煩調頭去湘渝館。”
許倩一邊與嚴太太南調北侃,一邊給江晚禾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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