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它們的先遣部隊來了,第一撥衝突開始了!”宮本誌雄大吼,回應他的吼聲的是劇烈的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和驚人的火光。
海麵下爆出了衝天的火光,就好像有幾十個太陽在那裡發熱,火焰從水下一百米開始升騰,眨眼的時間裡便形成一股磅礴的巨浪,浪頭的高度甚至能遮蓋大半個須彌座。
“幸存率居然是百分之六十七,該死!有百分之六十七的屍守活了下來!”宮本誌雄不可思議地咆哮,這個數字超出他們預期的太多,深海炸彈沒能消耗掉屍守群足夠多的數目,這樣下去負擔會由水麵上的諸人承擔,他們會損失慘重!
滔天的白浪中夾雜著巨大的黑影,魁梧的屍守群從浪裡躍出,慘白的燈光打在它們嶙峋的身體上,泛著青黑色的金屬光澤,它們巨大的蛇尾有力地盤曲著扭起悚然的弧度。
迎接這些醜陋怪物的是鋪天蓋地的彈雨,風組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底座下的機槍射出密集的彈幕覆蓋了這些幸存的屍守群。
這些正經的怪物幾乎已經沒有了血肉,彈頭擊打在它們堅硬的骨骼上冒起刺眼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子彈濺起腥臭的黑血,雖然無法徹底穿透屍守如鋼鑄般的身體,但巨大的衝擊力將絕大多數的屍守再度壓製在水麵以下。
緊跟著迎接它們的是威力巨大的水下魚雷和艦炮,火光一陣接著一陣。從海麵遠遠看向這片海上浮台似乎還以為燃起的是篝火和煙花,映照著跳動的黑影在舉行什麼盛大的祭典舞會。
少部分的屍守在槍林彈雨中挺立了下來,它們躲在被轟擊的同伴身後,長尾毫不留情地刺著同伴的軀體再度躍起,高高騰空,就像夭驕的飛龍一樣,它們用粗壯的巨尾在半空中卷起直升機的螺旋槳,拖著一架架失控的飛機摔入海麵。
飛行員跌入屍守群中,就像跌入鱷魚的深潭,逃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們隻來得及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就被圍上來的屍守們爭相撕成碎片,黑色的海水裡浮起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
根本就來不及救援,暴跳的火光和劇烈的炮響已經淹沒了這群貪婪的惡鬼和遇難的人員。稚生駐守著一方炮台後方,他每次都瞄準著屍守群聚集最多的位置,往往一條耀眼的火線過後,就會有成片的屍守倒在猩黑的海水裡。
每時每刻都有大片的屍守被擊殺,但每時每刻也都有枉死的人為它們陪葬。
“第二波!第二波屍守群來了!”宮本誌雄喘著粗氣在頻道裡大喊。
第一波屍守群已經給各組造成了不小的損傷,眾人甚至來不及喘息,海麵上的餘孽還未清繳完成,更多的屍守們就接踵而至。
“見鬼,第一波就造成我們意料之外的慘重損失,深水炸彈已經來不及布置了,往後的屍守群數量隻會越來越龐大,這樣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滅的!”源稚生不斷朝水麵發射炮彈,那些凶殘的怪物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憐憫心,它們被內心龍類的殺戮之意控製,源稚看看著損傷越來越多的各組,源稚生確實揪心不已。
又有青黑色的身影躍出海麵,新一輪的炮火將它們淹沒,源稚生一麵連環轟炸一麵望著逐漸被掌控的戰場,麵露驚詫。
第二波屍守的規模遠不如第一波,躍出海麵的黑影隻有堪堪過百的數目,直升機的機槍、海警船的魚雷和艦炮的炮塔覆蓋過後就覆滅了大半,烏鴉和夜叉兩個二貨拿著雙管獵槍和衝鋒槍突殺了一陣後麵麵相覷,嘴裡嚷嚷著“不過如此,還沒殺爽”的豪言壯語。
“宮本家主,怎麼回事?”源稚生望著不合常規的戰場,深深皺眉。
“少主,屍守群的數量有明顯的銳減,我們檢測到被屍守群裹攜著帶上水麵的還有已經死去的浮世,這很不合常理。”宮本誌雄的語氣有些奇怪,顯然事情的發展也一再出乎他的預料,“但應該可以確定,水下有什麼突變正在發生。”
“少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櫻低聲說,“感覺似乎有什麼災難正在迫臨。”
“一個武士一把刀一塊立足之地就絕不退後,這才是日本男人的極道。”源稚生解下風衣和襯裡,暴雨拍打在他猶如鋼澆鐵鑄的肌肉上。
“來吧。”
……
海下,深度四千四百米。
屍守們破碎的殘軀如雨般在迪裡雅斯特號的周圍飄落。深潛器的正上方,龍化的人影在龐大屍守群的包裹中連續揮爪,每一次揮爪都會帶起一片黝黑的鮮血,每一擊都是必殺。
路明非四周的海水都在翻湧蒸騰,從他身上鱗片裡滲出緋紅的鮮血,又迅速被他高熱的體溫蒸發,他的身體每一刻都在破碎重組。
如果酒德麻衣在這裡絕對會怒斥他是個瘋子,因為對於混血種來說那種藥劑注射一管就是絕對的極限,沒有人能承受連續的注射,這麼做的下場就是頃刻間變成被龍血吞噬的死侍。
但路明非居然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堅持了下來,連續的兩針藥劑讓他體內的血液翻騰不已,黑色的鱗片宛若堅硬的鎧甲將他覆蓋。
如果海裡遍布著青麵獠牙的怪物,那他就是怪物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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