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被高熱高溫的火光籠罩著,黑影雖然不至於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但他也明顯愣了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這忽然衝天冒起的火光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僅是黑影,路明非也愣住了,他看了看被火焰吞沒的人影,又看了看那些因為燃燒瓶的爆炸而莫名興奮歡呼暴走族們,他一時間有些沒搞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還有這忽然冒出來的王將是怎麼回事?直接往燃燒瓶的運動軌跡上撞?這麼生猛?這家夥圖什麼呢?難不成是為了證明自己擁有一具牛逼哄哄的不死之身?那也犯不著拿頭去接燃燒瓶吧!得是有多頭鐵啊!
但事實證明,一枚燃燒瓶的確無法殺死一個高危混血種,散開的火焰漸漸凝聚成一個火團,橙藍色的火光劈裡啪啦的跳動、燃燒,陰魂不散的黑影在火團的正中央漸漸的凝現,他的嘴角依舊掛著瘮人的獰笑,朱紅的唇角被火焰襯托得更加淒厲,他散亂的頭發在空中飛揚著、燃燒著,就像是狂舞的群蛇。
燃燒的人影環視了一番被路明非打敗癱倒遍地的暴走族們,他彎下腰隨時撿起一柄古形的日本刀,他身上的火焰隨著手掌和刀柄的接觸緩緩蔓延到刀身上,將原本其貌不揚的日本刀在他的手中竟是變成了一把淬火的寶刀。
燃燒的人影突如其來的朝路明非揮刀,路明非也迅速舉刀阻擋,交擊的聲音無比刺耳,一擊過後雙方各退兩步,路明非的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因為對方的力道比他預想的要大得多,他的虎口傳來被電擊般的酥麻感,對方這一刀如果落在其他生物身上,甚至能輕易砍翻一頭成年的公河馬!
路明非扭頭看了眼繪梨衣,繪梨衣的狀態還算穩定,暫時沒有出現任何失控或是暴走的跡象,他又立馬扭頭,將視線鎖定在那個冒火的人影身上。
和夢境中故事裡的發展不同,赫爾左格的這一具傀儡原本應該以繪梨衣為首要目標,他的行為動機應該是略過路明非直取繪梨衣的,但此刻卻衝著路明非的性命而來,像是不殺死路明非不會罷休的樣子……看來自己或許已經引起了赫爾左格的懷疑,自己的一些行為已經把那個老家夥給徹底惹惱了,導致自己成了那個老家夥的眼中釘。
鏟除自己和奪回繪梨衣居然同等重要,自己還真是受那個老家夥的重視啊……不過這樣也好,應該說這樣正中路明非的下懷,這樣路明非就不用擔心對方使陰招避開自己帶走繪梨衣,想要帶走他的女孩必須先踩過他的屍體!
燃燒的人影又一次飛撲了上來,像是全力撲食獵物的猛獸,那把燃燒的古式日本刀舉過頭頂,沒有任何的刀法劍招卻劈出了神似示現流中“雲耀”的效果。
路明非舉刀迎擊,卻被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劈得後退不止,腳跟抵在了蘭博基尼的前葉擋板上。
交擊過後,路明非手裡的長刀仍在震顫不止,麻感與痛感從虎口處延伸至整個小臂,路明非忍不住甩甩手臂,消除震痛帶來的麻痹感……他還是小覷了赫爾左格的傀儡,這家夥顯然比他遇到的任何混血種敵人都要難對付得多,雖然沒有任何招式,但是速度奇快力量奇大,還有一具近乎不死的身體,棘手的程度甚至直追源稚生這種超級混血種。
敵人顯然不會留給路明非思考的時間和喘息的時機,一擊過後又是一擊,路明非一邊防守一邊向側麵撤去,兩人的出手連連不止,刀鋒與揮刀都手臂都快成了殘影,刀劍交戈的清音像是好幾十名鑄造師在頻率極高地鍛鐵,疊加起來的音效從脆聲變成了音爆,震得人耳膜生疼。
路明非原本是準備將戰線往遠處拉扯,但對方的攻勢就像雨點般密集,壓根不給路明非選擇撤退路徑的機會,他們一邊交手一邊圍繞著蘭博基尼跑車為圓心打轉,路明非被逼得連連後退。
路明非躲過一記重砍,刀鋒砍在蘭博基尼跑車的門框上,堅硬的合金門板被一擊截斷,幾招過後又有一擊重斬落在了車前,鋼化的前擋風玻璃被震得爆碎。
後視鏡有一邊脫落,另一邊也扭曲變形,四麵的玻璃早已儘碎,車前蓋凹陷,車身上麵斬痕無數,車漆斑駁不堪……蘭博基尼這種賣價昂貴的超級跑車哪怕隻是擦傷碰傷都需要至少幾十萬日元的維修費,此時除了車輪和發動機還算完好,其他的部分已經被兩人戰鬥的餘威波及得千瘡百孔。
這輛蘭博基尼是酒德麻衣最常用的愛車之一,戰鬥剛開始時路明非還在心裡盤算為酒德麻衣修車的賬單,一分鐘後他就放棄算賬了。
“”級和高危混血種之間的戰鬥實在太費錢了,這車如果拖到車管局去申請報廢相信都能迅速通過審批,再去找車廠買一台新車是更劃算的做法……但可惜這輛蘭博基尼是限量款,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路明非隻能在心裡對酒德麻衣默默地說一聲抱歉了,希望對方把車借給自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車子會報廢的心理建設。
天空中開始落起了雨,這座城市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反複無常又詭異多變,好像凡是遇到大事總會有大雨傾盆而下,“極淵計劃”的那天也是,死侍襲擊源氏重工大廈的那天也是,路明非現在和王將戰鬥的時候也開始下雨,就似乎這些事都是被冥冥之中的命運指引著發生一樣。
雨越落越大,天空就像落下了一道缺口,大有一種傾盆瓢潑之勢,雨水淋滅了王將身上燃燒的火焰,高溫遇到冷水,他的身上蒸出鳥鳥的白煙,煙霧中,他一對赤金的童孔像是氙燈一樣明亮,被這雙眼睛注視的人就像是在夜晚漆黑的原始叢林中被陰惡致命的毒蛇盯上,讓人背脊發涼,不寒而栗。
白煙中的人影忽然閃動了,濃鬱的白煙滯在原地甚至跟不上他的身影,這一次他的揮刀比和路明非對砍時的任何一次都要淩厲,速度都要更快。
路明非的表情瞬間變了,變得很難看……因為對方這淩厲一刀的軌跡在他的眼裡分毫畢現,對方根本就不掩飾落刀的目標,這一刀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而是蘭博基尼上的繪梨衣!
這一刀的落勢極快,刀影仿佛融入了夜色中,攜帶著濃鬱的死亡氣息,也不知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攻勢給嚇到了,她竟是呆滯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