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青色的火焰從飛行器底部的推進部分冒出,這支雪茄型的飛行器載著重傷的源稚生和風間琉璃兄弟升空,朝紅井東邊的方向迅速離去。
目送象龜兄弟離開這片最後的戰場,整個紅井終於隻剩路明非和赫爾佐格兩人。
“你們的話很多啊,耗了這麼久,那兩個礙事的家夥終於不在了。”源稚生和風間琉璃離開後,赫爾佐格邁開步子來到路明非的身後,“不過沒有關係,因為‘神’的生命是永恒的,我並不吝嗇分給你們這些凡人一點離彆的時間。”
路明非沒有理會赫爾佐格的話,他把目光從遙遠的天邊收回,他並沒有因為風間琉璃最後說把命都陪他賭上的那番話而感到壓力,反而感覺無比的輕鬆,哪怕狂暴躁亂的龍血在他的身體裡肆虐似乎也沒那麼痛苦了……如果用劍道中的狀態來形容此刻的路明非,他應該達到了一種“無我”或是“空明”的極境。
“還有什麼要求,或者要不要留下什麼遺言,一次性提完。”赫爾佐格謹慎地說,“不要到了最後的關頭再用自殺來威脅我,我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
“沒了。”路明非轉過身來,他看著赫爾佐格,一臉平靜地說,“如果非要說一個要求的話,我希望我被‘聖骸’寄生後,你能真的抑製住我,不要被那時候的我給反殺了……我不太想變成一隻失控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赫爾佐格就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哄然發笑,“放心,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就算‘密米爾之毒’對你不起作用,但是我還是有其他的方法來抑製住你的。”
“做過腦橋分裂手術的人是沒辦法抵抗某種固定頻率的聲音的,你也不例外。”赫爾佐格攤開手掌,亮出兩個微小的儀器,“所以你才要在自己的耳朵裡塞下這個東西吧?這種小東西能暫時麻痹聽覺神經來屏蔽我的梆子聲,也是因為這種東西所以我的影武者才沒辦法控製風間琉璃和上杉繪梨衣了吧?”
“真虧你能想出這種小伎倆,我還真被你這種小聰明害的不淺。”赫爾佐格冷哼兩聲,用力捏碎了岩流研究所研發的能麻痹聽覺神經的儀器。
赫爾佐格用風間琉璃的長刀挑起“聖骸”,他帶著那坨幾乎快要腐爛的肉團一步步走向路明非,每一步都邁得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教徒即將把貢品給呈上祭台。
當“聖骸”和路明非同時出現在眼前的視野裡,赫爾佐格的眼神刹那間變得狂熱起來,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開始顫抖……“聖骸”和“容器”同處一框,這是赫爾佐格朝思暮想的景象啊,這叫他怎麼能抑製住自己的興奮,如果身邊有相機的話想,他恨不得“哐哐”拍上幾百幾千照片,來記錄下這珍貴又曆史性的一幕。
“告訴我,路君,你為什麼甘願充當‘聖骸’的容器呢?”即便到了最後的時刻,赫爾佐格也沒有急著讓“聖骸”寄身到路明非的身體裡。
他是個陰謀家,哪怕勝券在握也會保持理智與謹慎,曆史上有多少偉大的人都拜倒在勝利前的最後一步……赫爾佐格並不是怕路明非搞鬼,他的計劃進行到這一步,路明非也沒有辦法阻止那個必然的結果,隻是赫爾佐格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一旦被變成“容器”,路明非就會死去,赫爾佐格也再沒辦法弄清藏在他身上的秘密。
“你問過類似的問題。”路明非如實回答,“因為繪梨衣,我不想讓繪梨衣充當你的‘容器’,所以我自己來當。”
“就這麼簡單?”赫爾佐格不太置信地問,似乎是不太相信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和赫爾佐格這一輩子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他的前半生致力於龍類基因的研究,後半生密謀著成為新“神”的計劃,愛人和被愛這種橋段從沒有發生在赫爾佐格漫長的生命裡,所以他無法理解,甚至覺得愛情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東西,是人類繁衍與**的掩飾詞。
“就這麼簡單,不然你覺得我是為了幫你過濾‘聖骸’的毒性才甘願成為你的‘容器’麼?你想的太複雜了。”路明非對赫爾佐格搖搖頭,“愛情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但愛的本質卻也最純粹最簡單,可惜你這一輩子也大概沒辦法理解。”
“哦?”麵對路明非的嘲諷,赫爾佐格絲毫不動怒,反而極富耐心地問,“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愛上那個叫繪梨衣的女孩?”
“因為一個夢。”路明非說。
“一個夢?”赫爾佐格微微皺眉。
“夢裡我依然是路明非,但我卻是個衰仔,夢裡我依然是卡塞爾學院的‘’級學員,但我什麼事都辦不好,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愛上了我的死對頭,我第二個喜歡的女孩是我老大的女朋友。”路明非回憶著說,“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被一個女孩正眼瞧過,我和老大還有師兄走在一起我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聚光燈和女孩們的目光都隻會降臨在他們身上,我就像是牆角的那抹灰暗,你走在街上會注意到陰暗的牆角麼?”
赫爾佐格破天荒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示意路明非繼續說下去。
“我幻想著有一天能遇到一個一見鐘情的女孩,他不喜歡老大那一款,也不喜歡師兄那一款,不喜歡酷哥也不喜歡精英,偏偏獨愛廢柴和衰仔……但想也知道,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笨的女孩?”路明非緩緩地說,“不可能會有的,我都已經不做這樣的夢了……可正當我這麼想著,這樣的女孩居然出現了。”
“上杉繪梨衣?”赫爾佐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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