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趙青出劍了,刹那間石屋光芒滿室。五色相間的劍氣無聲無息地透入四僧刀網間的縫隙中,奪去了血刀諸僧的生命。
戰鬥結束的很快,曾經橫行天下、犯案無數的血刀五僧,就這樣倒在了昏暗的監牢之中。
丁典走向狄雲,擔心他剛才受到了什麼傷害,雙手輕按在上狄雲背上,運功溫養。
趙青辨認出那個最高最瘦的僧人,知道他便是血刀老祖最看好的徒弟寶象。
她檢查一番,從寶象僧衣中找到了一個油布小包。顯然,這包裹裡的便是血刀門的《血刀秘笈》了。
正是事先知道敵人有留有秘籍,趙青剛才沒有半點留手,而不是像當初殺萬震山前那樣,等待對方使全了武功,然後才真正出手。
趙青走到外邊月光之下,將油布包一層層打開,取出裡邊的一本黃紙小書,見到丁典已經收功吐氣,便準備邀他一同觀看。
“丁大俠,據我所知,這個秘籍可以彌補你腳筋被割的缺陷,你過來研習一下也是好的。”
丁典應該就是目前這個時代的第一高手,而且天賦並不算低。
雖然說自己上次與丁典切磋時,他身上的鐵鏈鐐銬並沒有取下,並不是最巔峰的實力,但以自己的進步速度,超越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如果自己想在這方世界找到更強的對手的話,倒不如去設法促進丁典的武功進步。
丁典正想俯身查探剛才擋下善勇一刀的漢子屍體身上是不是穿了什麼寶甲,聞言思慮了一會,走了出來,向黃紙小書看去。
隻見小書封皮上彎彎曲曲地寫著幾行字不像字、圖不像圖的花樣。
丁典仔細瞧了瞧,開口道:“這應該是從天竺傳過來,藏傳佛教使用的梵文,以前我在淩退思家中見過一些,那裡有不少他研究用的佛經。淩退思找來並培育的金波旬花,‘波旬’兩字便是梵語。”
翻開封皮,第一頁上繪著一個精瘦乾枯的**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麵目極為詭異,旁邊注滿了五顏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紅或綠。
圖中男子鉤鼻深目,曲發高顴,麵目黝黑,不似中上人物。他的舌尖從左邊嘴角中微微伸出,同時右眼張大而左眼略眯,臉上神情古怪。
而怪異之中,更似蘊藏著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心旌搖動,神不守舍。
翻到第二頁,見紙上仍繪著這**男子,隻姿勢不同,左足金雞獨立,右足橫著平伸而出,雙手反在身後,左手握著右耳,右手握著左耳。
兩人看得明白,這些應該都是血刀門修行內功的姿勢。
丁典道:“這些姿勢,有些像是來自於天竺的瑜珈法門。看來血刀門的武功之所以能在青海黑教中鶴立雞群,應該是吸取了外來武學的緣故。”
瑜珈武學?趙青心中一動,聯想到了神雕俠侶中金輪提到的無上瑜珈密乘,據金輪所言遠勝於龍象般若功的神功。
金書世界觀中是有釋迦牟尼、如來佛的背景的,天竺有一些非常特殊的武學,也實屬正常,達摩的武功最初也來自於天竺。
怪不得血刀經能夠克服筋骨間的傷勢,在手筋腳筋斷絕之後並不如何損失武功,想必確是有著獨到的秘法。
趙青仔細觀察,書中人形上的經脈甚至有不少並不在十二常脈、奇經八脈之中,所記錄的運氣線路也與中原內功心法大異。
轉眼間,她便進一步想到了好幾種也許能夠快速增進自己內力修為的思路。
沒有想到,一些奇而怪的武學,反而對自己的啟發更大,趙青心中暗暗感歎。
一路翻將下去,但見這**人形的姿勢越來越怪,花樣變幻無窮,有時雙手撐地,有時飛躍半空,更有時以頭頂地倒立,下半身卻憑空生出六條腿來。這些則是血刀門拳掌輕功的法門。
到了後半本中,那人手中持了一柄彎刀,同樣擺出了各種怪異之極的姿勢,這便是血刀門的血刀刀法:每一招刀法都是從前麵的古怪姿勢中化將出來,在決不可能的方位砍將出去。
心中記下血刀秘笈的內容,趙青將小書留下送給了丁典。
“趙姑娘,外邊的官兵應該被血刀惡僧殺了不少吧,到時候麻煩不小,還是早點帶狄兄弟離開吧。”丁典提醒道。
趙青點了點頭,取出一段繩索綁在狄雲身上,攀上高牆,運勁一提,已把他拉了上去。
狄雲直直地望著牆下丁典的身形,這幾日丁大哥對他人生上的寬慰、感情上的指點、武學上的教導一一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禁雙眼濕潤,淌下了淚水。
雖然丁典在過去的三年裡一直當他是淩退思派過來、使用苦肉計騙取他連城訣的惡人,多次打罵於自己,但狄雲並沒有半分怪他。
短短數日的相處之後,在他的心目中,丁大哥已是如同師妹一般的最親之人,是真心關懷、想要幫助自己的大好人。
“狄兄弟,彆哭。你丁大哥雖然還準備在這裡待上一會兒,但並沒有危險,也隨時可以離開大獄來看望你,沒有什麼好悲傷的。”丁典瞧見狄雲傷感的神色,出聲安慰道。
“你放寬心好了,專心跟你的師妹好好過日子吧。三年多沒有相見了,她也肯定相當想念你,你可不要讓她等急了。到時候我還準備參加你們倆的婚禮呢!”
丁典的聲音溫柔親切、中正平和,雖隔了五六丈的距離,卻宛如他便在身旁一般,正是內功的一種高深運用。
狄雲自是不了解這等罕有人知的傳音秘法,但他聽在耳畔,哽咽不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青拍了拍狄雲的肩,突然間想到了些什麼,明澈的雙眼看向下方的丁典。
“丁大俠,你應該聽說過這血刀五僧的師父吧,我準備試試他的刀法。你過會兒把寶象的屍體扔到牆外,希望日後這幾僧的死訊傳出去後,血刀老祖趕來報仇。”
她望了望又變得孤身一人的丁典,最後開口道:“淩姑娘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放心,你們倆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好結果嗎?”丁典喃喃道,抬頭注視著明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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