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對視,少年迷蒙絕望的眼神苦極了。
“勾引郡主的賤人,給我跪下。”
來自郡馬的責罵。
“看那小臉楚楚可憐的,真會勾人呀。”
來自旁人的嘲笑與貶低。
“聽說是他自己走進了包間,勾引了郡主。”
明知真相,可還要貶低人的爪牙。
同為男子還要貶低對方的竊竊私語。
“真下賤,自己做了勾引之事,還做出一副清高模樣,有一個郡主大丫鬟的娘就是好,勾引人都方便了許多,一家子下賤東西,要不是他的哥哥們都嫁了人,弟弟還小,還都長得不夠好,說不得。”
見了有人窺視,趕緊拉人走的兩個小子。
那時的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住處,被帶路的男總管甩了臉子道:“小夫的院子就在裡麵了,愛住不住,誰讓你勾引郡主的?罰跪活該,被人說也彆生氣,誰讓你不檢點?不自愛的男人活該,被罵。”
自那之後動不動就被罰跪?動不動就挨罵,動不動就挨耳光,直到郡主有孕,算時間是他的,他才好些,等得了一子扶養,人才能安安分分的做一個透明人。
快走出縣城了,耳邊傳來一句道:“孩子跟你學廚有什麼用?他是貝子,是郡主的兒子,未來嫁到彆的滿族人家,要學的東西多了,唯獨廚藝是最不要緊的。”
那個毀了他一生的女人,在幾年後再次出現,張口就有了責罵,隨意的嘲笑他喜歡的事物,隨意的宣布了他的懲罰,隨意的抱走了他的孩子,他被罰跪到天明,當時還下了雨,還要被按著跪倒在地,那夜他傷了身子,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孩子了。
淚珠滑落,人恍惚著反駁道:“錯的人是你,我又做錯了什麼?。”
江遊聽到了聲,好奇的問道:“老爺子什麼錯了?。”
丁父從記憶中回神,虛弱的笑了笑道:“人老了,就愛回憶從前,我與我妻曾經有爭執,學廚有錯,學廚無錯,事實證明,我贏了,我用廚藝換來了安身之地,換來了父子安寧,父子團圓,孩子你記住,女人一生可有無數的孩子?可男子一生多時唯有寥寥幾個,少時就那麼一個,親生與否不多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妻願意把孩子給你養。”
說著悲傷一笑,補了一句道:“哪怕是你親生,抱走給彆人撫養,有與沒有又有什麼區彆?。”
江遊神色一動,還是問了。
“丁有。”
話隻說了開頭,就得到了答案。
“我隻養了我親生兒子五年,他就被他狠心的娘抱走了,交給了大夫撫養,被養的懦弱溫吞,人人可欺,事事謙讓,不願與人爭執,更像麵團子似的好欺負。”
江遊同為男人,也為背上的老爺子感到悲哀。
父子分離,可真疼呀。
宗澤在遠處騎在驢上,人高興的揮手。
“阿爺,五爸,快來,我把東西整理了,馬車上留了三個位子,你們且坐著,要是快了慢了,顛了抖了,都跟我說一聲,四爸呢?。”
丁父被放了下來,看著孫女笑道:“我家孫女兒就是乖巧,看著就比彆家的好,你五爸在鎖門呢,我爺倆先走一步,跟你說一聲,免得讓你等久了,著急了,再跑去找,費工夫不說,累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