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思推開石頭，怒罵道。“老子不急。”
“那二少爺你去哪？”石頭問道。
“你把我扶起來，我要去看母親。”顧長思吩咐道。
冬日的夜晚來得又冷又早，人呼出一口氣瞬間就化成白霧。
寒冷黑暗的房間內，秋姨娘坐在床上，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被子。
劣質煤炭冒出的濃煙嗆得人嗓子疼，她不得不開窗戶。
冷風鑽進來與炭火鬥爭，帶走煙霧也帶走溫度，房間裡隻比外麵好那麼一點點。
秋姨娘臉色泛紅，像是感染了風寒。
她身上的傷一直沒有醫治，現在這麼久時間過去。
那些傷口像是留下了後遺症，現在隻要大口呼吸就會胸口痛。
額頭上的傷口留下了一個疤，像是蜿蜒的蚯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恐怖。
秋姨娘整個人昏昏沉沉，神智模糊。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母親，母親。”
一聲接一聲，這聲音好熟悉。
秋姨娘漸漸回過神，可能是傷到腦袋，她覺得自己現在記憶有些遲鈍。
用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是誰的聲音，是顧長思，她兒子。
秋姨娘一下子掀開被子，趿拉著鞋子向外奔跑。
院中落葉堆了一層，由枯黃變得發黑，腳踩上去有種哢擦沙沙的聲音。
秋姨娘一路快跑，跑到原本大門的位置，現在隻有一個小洞口。
“母親。”顧長思站在院外，身子倚在石頭身上，喊得聲音沙啞。
突然，一張蒼老消瘦的臉猛地從洞口出現。
顧長思嚇了一跳，不敢信秋姨娘竟然憔悴成這樣。
“長思，你來了。”秋姨娘開心地說。
“母親，兒子不孝，才來看你。”顧長思愧疚的說。
“無事，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秋姨娘搖搖頭，斥責道，
“你怎麼回來了，我記著不是剛去書院嗎？是不是又不好好讀書了。”
顧長思搖搖頭，發現母親現在記憶似乎出現問題。他明明很早之前去了的書院，現在已經隔了幾個月。
想到自己聽到的話，顧長思問，“母親，那些服侍你的人可有人欺負你。”
秋姨娘搖搖頭，“沒有，院子裡隻有我一個人。每日有人送來飯菜，有葷有素，夥食上沒有苛待。”
顧長思想，沒有人要害母親，吃食也正常，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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