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身上的製服被灰白色的火焰一點點焚去,露出乾枯的身軀,冰雪一點點將身軀包裹,而後,肌膚變得潔白如雪,臉龐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祂凝結出的巨大冰晶一點點升空,而後當凝聚到最終時,再高空中爆開,化作尖銳的冰刃,覆蓋了一整座山峰。
“那個方向!”
景落雙眼瞪大,伸出手想要阻止,卻被無數的冰晶阻攔,不得寸進,隻能眼睜睜看著冰晶向村子的方向飛去。
村口處,所有人正跪拜著,虔誠的向那被釘在石柱上的男人行禮,千劫的身上流著血,血液被裝進了桶中。
“謝謝您的無私奉獻,我們感激不儘。”
村子裡的所有人齊聲喊道,他們雖然一直在剝削,可卻讓千劫恨不起來。
因為他們,也隻是想活下去。
他們充滿儀式感的一人端起一個碗,盛起一些血液,而後一飲而儘。
這個村莊的人們一直堅信,作為天外來客的千劫之血有著治愈崩壞病的效果,今天,他們也像往常一樣,恭敬卻又冒犯的喝下他的血,卻不曾想,這也是他們最後的一碗。
冰晶向著他們襲來,千劫首先發現,大聲提醒,試圖掙脫束縛,保護他們,可身體卻是那樣的無力,因為每天都被放一次血的原因,這些村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這樣被自己剝奪,就像他們一直以來做的一樣。
惡行,終究會有惡果,因果,雖遲但到。
所有人齊刷刷的倒下,臨死之前,他們的眼中依舊是不可置信,他們沒有想到,他們並不是死在對抗了這麼久的崩壞病上,而是不明不白的死於突然襲來的冰晶。
“不!不!”
千劫綠色的雙瞳裡爬滿了血絲,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怒吼。
“是誰?!是誰?!!”
這個村莊,的確為他帶來了許多的傷痕與痛楚,可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即使那溫暖,並不屬於他,他隻能像一個烤火的人,小心翼翼蹭著火焰的溫度,他也想要這微不足道的溫暖再久一些,再久一些啊……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硬生生都掙脫的石釘,即使身上出現了無數釘子大小的血洞,帶來的疼痛,也不足以失去家的萬分之一。
他低吼著,每走一步,雪白的雪地上就會出現血紅的腳印,那像是一朵朵梅花,鮮豔,卻又總是透著些悲傷。
走了沒多久,他的視野中出現了兩個對峙的人。
不過,比起對峙,倒不如說一個沒有見過的“人”,在單方麵的吊打另一個他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更加合適。
“喂!千劫!快走!”
“這家夥是律者!快走啊!”
他已經沒時間思考千劫究竟明不明白律者是什麼了,他根本無力反擊,隻能讓火焰護著身體,減緩一些冰冷。
“景落,村子的人,都死了。”
“都特麼死了!”
“那個什麼律者,是你乾的!對不對?!”
他像是一隻螞蟻,憤怒的向天上俯視著他的巨人發出質問。
“是我,又怎麼樣?”
“你似乎……不是人類,我要滅殺到對象,不包括你,彆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多管閒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毀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容身之所,我的家,卻說我在多管閒事?!”
他氣極,反倒開始了不受控製的狂笑。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