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落的眼神瘋狂躲閃,聲音都變得有些底氣不足。
“是……是的吧。”
櫻不再多說,這些事情急不得,她側過頭,眼眸中流光湧動。
“那麼,按照說好的,我也來說說我的故事吧。”
“櫻的……故事?”
景落這才發現,似乎與櫻結識了這麼久,甚至已經同住於一片屋簷下,他卻一點都不了解櫻,對於櫻的過往,他更是一概不知。
“嗯,我的故事。”
她醞釀了一會,緩緩開口。
“我的故鄉,有一棵很大很漂亮的櫻花樹,在那裡,大家都辛勤勞作,每家每戶都有一畝田,大家的日子過的雖然不算多姿多彩,可卻平凡美好。”
“我和鈴,雖然是一對孤兒,可我們也勉強每日能夠填飽肚子,鈴也可以像其他小孩一樣上學,她也很爭氣,每一次考試都能拿年級前幾名,她還總是對我說,等她以後厲害了,就帶著姐姐一起去吃香的喝辣的。”
說起鈴,她的眉宇間被幸福與溫柔填滿,那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她在這個崩壞的世界中,行於汪洋的一朵孤帆。
“隻是後來,崩壞爆發,我的故鄉,恰好處於波及範圍,我得知了消息,與村子裡其他的人一起進行了搬移。”
“隻是,一個除了有些力氣外一無是處的女子,還帶著一個妹妹,應該如何在這亂世中生存?”
“沒有了那片田地,我們甚至連填飽肚子都成了一種臆想。”
“那段日子,是我們最難熬的時光,鈴的學業也因為和我一起四處流浪而耽擱,所以你應該也看的出來,明明鈴按照年紀來說,早已經應該考入大學學府,可她現在卻僅僅隻是名高中生,中間的空缺,那就是我們,最難熬的兩年。”
說起曾經,她不由得緊緊握了握自己的大腿,比起曾經,現在的生活,僅僅需要她將手沾滿鮮血,僅僅需要她背負起罪孽,就可以換來一處溫馨的住所,換來逐火之蛾的保護,鈴安定的生活,她已經沒什麼好奢望的了,現在的日子,就已經令她無比滿足。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明明這麼年輕漂亮,為什麼會做殺手這一行業嗎?那是因為一場意外。”
她的睫毛顫了顫,眼神中透著些追憶。
“那兩年裡,我總是將鈴放置於安全的地方後,獨自找尋著食物,於是,我恰好在那一天,被卷入了那一場戰鬥。”
“我看見了無數人類,他們穿著黑色的製服,與一種怪物搏殺,他們的製服上,刻畫著一隻被烈火焚燒的飛蛾。”
“我靜觀其變,恰巧,當時一位戰士即將命喪崩壞獸之口,那時的我,不知怎麼的,或許是同情心,又或許是盼著將其救下後能給我些食物,我竟然徒生許多勇氣,從一旁的廢墟中撿起一把彎刀,就衝了上去。”
“那不是我第一次麵對崩壞獸,兩年的流浪生活,我也曾與崩壞獸廝殺過,不過僥幸,活下來的是我。”
說到這裡,她衝著景落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雖然平淡,眼中卻有些期待,似乎在對著景落說“你怎麼不誇誇我”。
“當時的我,從高處一躍而下,在空中失重感襲來之時,我卻覺得一切變得慢了起來。”
“在墜到那隻崩壞獸頭頂時,我調整了姿勢,握緊把柄彎刀,將刀刃刺入了那隻崩壞獸的大腦。”
“我又贏了,我殺死了那隻崩壞獸,不過,我也因為饑餓過度,不再有力氣起身,幸好,我賭對了,這些人給了我些食物,我吃了一小部分,就想將剩下的帶回去給鈴。”
“雖然我吃的不多,但那些普通的食物卻是我吃的最香的一次,或許是因為,心臟一直在狂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