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五百萬?”九州誠一驚,連忙追問道:
“你為什麼會欠這麼多債?!”
九州誠雖然是很想幫助這位朋友,但他先得搞清楚對方欠錢的理由。
如果對方是因為迫不得已的理由而欠錢——比如親人重病或者受到詐騙——九州誠哪怕掏不出錢來,也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幫忙。
可如果對方是沾染了黃賭毒這類不可救藥的“愛好”,那她就是純粹的活該,九州誠能做的最大善事就是馬上給她報警。
“都說了,和你沒關係了吧”涼宮椛甩了甩腦袋,開始焦慮地扯頭發:
“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告訴你的,這種事情不在小春川的能力範圍之內。”
“彆說什麼不在我的範圍之內。”九州誠緊盯著她:“先把欠債的原因告訴我,萬一我有能力幫伱呢?”
聞言,涼宮椛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低聲道:
“哎,你們這些男人啊怎麼都喜歡自說自話?”
“隻要女人稍微扮演出一副你們喜歡的樣子,你們就會像蜜蜂一樣圍到她身邊,擅自做一些自認為對她好的事情,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春川,你也是.你的內心裡肯定瞧不起我這種陪酒女吧?隻不過因為我的臉得和你胃口,打扮得很好看,還能扮演出知心大姐姐的樣子,在身份上又低你一等,所以你才覺得和我做朋友很有麵子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涼宮椛的口吻逐漸變得冰冷幽怨,如同一個神神叨叨的怨婦,語氣和用詞都很煩躁,完全不像平日裡那個樂觀開朗的大姐姐。
或者說,平時的“大姐姐”形象更像是她的營業狀態,是她為了能夠在工作和社交中受歡迎而捏造的偽裝。
“.”九州誠皺緊眉頭,自知已經無法正常交流下去了。
“好吧,隨你怎麼說。”九州誠搖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門:
“我明天還要上課,先回去了。你以後少喝點酒,傷身體。”
“真囉嗦,都讓你彆擅自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了。”涼宮椛對著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很快,玄關門口傳來了關門聲,九州誠想必也已經離開了。
涼宮椛垂下眼簾,失落地凝視著臟亂的地板。
“多管閒事的臭小鬼.專心去考你的名牌大學,彆為我這種陪酒女操心啦.”
她歎了一聲,隨手拿起九州誠寫的紙條,撕碎,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早在與九州誠相遇的一個月前,涼宮椛便已經萬念俱灰了。
她從小就住在一個可悲的家庭裡:父親是個愛賭馬的酒鬼,動輒就對母女兩人進行拳腳打罵;母親又是那種性子柔弱的傳統女性,就算被揍得滿臉紅腫淤青也隻會抱著女兒哭,第二天被人問起還要撒謊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幫著丈夫說好話。
這種環境給她鑄就了一顆叛逆的心。她從高中時就開始和流裡流氣的不良學生混在一起,最後理所當然地輟學了。
於是她索性與家庭斷絕關係,獨自一人跑到東京,無論是服務員還是咖啡廳女仆都做過,最後被神室町的一家公關會所看上,成為了陪酒女公關。
直到三個多月前,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的那個賭鬼老爹欠了我們錢莊不少錢,現在連本帶息已經五百萬了!】
“關我屁事啊!你們找他去啊!”涼宮椛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懟回去:
“你們直接把他沉到東京灣裡去好了,黑道不都喜歡這麼乾嗎?”
可接下來,對方的回應卻讓她毛骨悚然:
【不瞞你說,你的父親確實逃跑了,我們根本抓不到他,可是你的母親還住在老地方哦~】
【如果你不幫忙把這筆錢還了,我們就隻好找上你的母親,然後】
“可惡,你們這幫混蛋!你想對她做什麼?!”聞言,涼宮椛頓時急得要把手機摔掉了。
誠然,她對父母的印象很差。一個暴力狂,一個懦弱鬼,這兩個人她都同情不起來。
她記得自己上中學時,也曾氣不過地罵了母親幾次“膽小鬼”。母親每次聽了之後都隻是委屈地側過身子,一言不發。
可是當她真的聽說母親遇到危險時,卻又感到心如刀絞。
以前父親每次動手打人時,母親都會把她護在懷裡;明明家裡的錢都被老爹拿走了,母親還是會從不知道哪裡掏出幾枚臟兮兮的硬幣,悄悄幫她去買打折便當
涼宮椛立刻打了個視頻電話,向母親確認情況。
她看到母親比以前還要憔悴,原本窮困的家裡更是家徒四壁,大部分家當都被變賣出去還賭債了。
母親依舊是一副“懦弱鬼”的眼神和語氣。她說家裡確實來過幾批討債人員,看著很像黑道,每次都把她嚇得不清,還說要把她的器官賣掉抵債。
終究是血濃於水,涼宮椛於心不忍,一念之下便和那幫“地下錢莊”的人簽訂了高利貸債務合同,答應幫父親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