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三天後,九州誠踏出醫院大門,用力伸了個懶腰。
那天追緝【霸淩者屠夫】的行動過後,九州誠等人全都被送到醫院治療。
九州誠的運氣還算好,受的基本都是皮外傷,右手腕也隻是輕微地崴了一下,養幾天就好了。
要說他身上最嚴重的傷,還是左肩被螺絲刀刺進去的洞。好在傷口沒有感染惡化,縫了幾針就算處理好了。
住院期間,他受到了警察和公安等人的訊問,九州誠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如實告知他們,同時也得知了些許案件內幕。
目前警方已經確定最近發生的三起謀殺案就是【霸淩者屠夫】,也就是土方仁樹本人所為,作案過程也已經完全推導出來了。
米治和牛村兩人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受到了土方仁樹的暗中監視,經過縝密的踩點和籌劃,土方仁樹選擇在兩名受害者外出小聚的時候誘騙他們到隱秘的巷子裡,然後發動襲擊並把他們帶到一棟爛尾樓裡“處刑”。
至於青川祥子,土方仁樹也是用差不多的方法。先是通過一個月的跟蹤監視來觀察目標的生活習性,隨後踩點和製定計劃。
案發當天,土方仁樹跟蹤青川祥子去了【strdust】酒吧,偽裝成清潔工給她的酒杯裡下迷藥。隨後趁著她昏迷時再偽裝青川家的管家,出其不意地將她拐走並“處刑”。
但是無論是這次的兩起案件還是七八年前的那些案件,土方仁樹明顯是無法僅靠他自己的力量就能辦到的,其背後必然有人協助。
他的幕後協助者,極有可能就是kj組織。
然而調查到這一步,案件性質就發生了變化。彆說是九州誠這種普通平民,就連東京警視廳也沒有資格繼續深挖下去,不得不將案件全權交給公安來處理。
說實話,對於這次的【霸淩者屠夫】事件,九州誠的內心時至今日都充滿糾結,有種意難平的感覺。
土方仁樹做錯了,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他也隻是一個被現實逼瘋的受害者,而他的初衷也是“為孩子們尋求正義”這樣樸素的願望。
然而他卻走上了邪道,甚至和惡名昭著的kj組織合作。儘管九州誠並不了解這個組織的全貌,但是僅憑他在橫濱的經曆便足以告訴他,這個組織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有選擇,九州誠更希望去教化土方仁樹,將他扭曲的心靈重新扳回正軌,讓他的抱負得以用正確的方式來實現。
但這種想法既傲慢又過於理想化,以九州誠的能力來說終究難以實現。
況且反觀夕神鍵這一邊,此人便是土方仁樹的最大受害者之一,他要逮捕土方仁樹的想法沒有任何錯誤之處。無論從私人恩怨角度還是從維護公序治安的角度來說,站在夕神鍵這一邊都是正確的。
說到底,這隻是一場沒有誰錯得徹底、卻又不得不為了各自的“正確”而拚個你死我活的可憐的戰鬥。
而在這場戰鬥的最後,土方仁樹應該是被他的靠山[kj組織]拋棄了,兔死狗烹。至於【霸淩者屠夫】和【kj組織】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交易、有什麼關係,恐怕再也無人知曉了。
“唉”第二天早上,九州誠再次回到學校,九州誠在踏入校門的那一刻莫名歎了口氣,就像是路邊已經開始凋落的銀杏葉一樣黯淡。
校門口,幾個同學正在嬉戲打鬨,不過看起來是玩笑開得有點過火了,幾乎要演變成幾個人圍著欺負一個人打架鬥毆,好在門口的老師和風紀委員及時阻止了他們。
“喲!九州同學身體好一些了嗎?怎麼站在門口發呆啊!”鈴木悠仁從背後喚了九州誠一聲,剛想拍他的左肩就被九州誠伸手抓住。
“我左肩有傷,彆碰。”九州誠挪開了鈴木的手。
“啊,抱歉啊抱歉!”鈴木悠仁連忙雙手合十,滿臉歉意:
“九州同學也真是的,今年開始動不動就病假住院.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還好,算不上是災難。”九州誠搖頭,換了個輕鬆的話題:“比起這個,我記得下周要模擬考,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喲,你可彆小瞧我!本大爺現在可是有我家部長大人親自給我補習,已經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了’!”鈴木悠仁頗為驕傲:
“澤原同學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呢~總是無償給我補習。雖然嘴上說是為了報答我在文化祭上為社團做出的貢獻,但是給我的報答也太多了~”
“這樣啊,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九州誠說道。
九州誠在感情上並不是徹底的傻子,至少在看待彆人的戀情時還是能勉強做到“旁觀者清”。鈴木悠仁自從文化祭後幾乎每天都會聊澤原花奈美的話題,而女方顯然也對他有興趣,兩人之間的關係就連九州誠都看得懂,隻剩他們倆自己沒有互相捅破最後一層紗了。
“啊,修、修成正果啥的.哈哈,怎麼九州同學也變得不正經了~”鈴木悠仁手無足措地笑了笑,臉色變得有點害羞:
“啊啊對了,你之所以受傷住院,肯定又遇到什麼大事件了吧?等會兒去教室了跟我們講講啊!”
“好啊,我等會兒稍微講一點吧。”九州誠點點頭,背著書包和鈴木一起去教室。
高中生的日常生活真是幸福啊,沒有塵世的危險,沒有打打殺殺和恩怨情仇,也不必去思考那些幾乎無解的難題,就這樣沒心沒肺地生活著就好了.九州誠欣慰地輕笑一聲,肩膀在踏進校門的那一刻便輕鬆了不少。
放學後,九州誠收到了夕神鍵的短信:
【有新委托,速來!】
“才剛乾完一個大活,就不打算稍微歇幾天嗎?”九州誠撓撓頭,還是回複了個【馬上就來】。
走進夕神偵探事務所後,九州誠疑惑地站在門口。
夕神鍵和高木警官都在事務所裡,看起來卻不像是在工作。因為接待室的茶幾上擺了好幾瓶酒,還放著三五碟熟食小菜,感覺像是要搞派對一樣。
“喲,就等你了,九州小哥。”夕神鍵抬手招呼他:“來坐來坐!”
“叮咚——!”就在此時,有人敲響了事務所的門鈴。
九州誠打開門,發現是來者是一位白衣服的外賣員,手裡端著一枚臉盆大的塑料盤子,透過頂端的塑料蓋能看到裡麵整齊擺滿了海鮮壽司。
“您好,請問這裡是夕神先生的住所嗎?”外賣員有禮貌地問道:“這是您點的豪華壽司拚盤,感謝惠顧。”
“九州小哥,幫忙拿進來吧!”夕神鍵吩咐道。
“哦哦!”九州誠接過壽司拚盤,將它放在茶幾的空位上。
夕神鍵一拍手,宣布道:“那麼,人和菜都齊了,我們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麼?”九州誠不解道。
“當然是慶祝會啊!好不容易解決了糾纏我們這麼多年的懸案,總得慶祝一下吧!”夕神鍵拿出玻璃杯,給自己和高木警官倒上清酒:
“好了,九州小哥也來吃吧,今天我請客!”
“那你說的委托是什麼?”九州誠問。
“當然是陪我們喝酒,來吧!”夕神鍵也給九州誠倒上一杯清酒。
“喂,九州小友還沒成年吧?這樣不好吧!”高木警官下意識地想要阻止。
“有什麼關係,反正這裡是我的事務所,不會有人看到。”夕神鍵揶揄道:“再說了,你這個不擇手段的[破戒刑警]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啊,酒的話我就不喝了。”九州誠還是委婉地拒絕了:“我這人不喜歡喝酒.容易誤事。”
“誒~明明年紀還小,卻這麼沒情趣啊~”夕神鍵隻好遞一罐礦泉水給他:“嘛~等伱到我這個歲數,你就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那就等到那時候再說吧~”九州誠應付地笑了笑,接過礦泉水瓶。
三人圍坐在茶幾前,氣氛融洽地享用起美食。
“喂,高木!這個金槍魚大腹壽司是我的,彆搶!”
“哦,伊達先生,你是要違抗身為刑警的我嗎?”
“兩位,拚盤裡好像有三顆金槍魚大腹,不用搶。”
“不行,那我要一口氣吃兩個!”
“哈,那就猜拳來決定壽司歸屬權怎麼樣?輸到最後的人就隻能吃玉子燒壽司了哦~”
刑警、偵探、高中生三個怎麼看都不太可能湊到一塊的人此刻卻相處甚歡。少年心態老成,而兩位年長者則童心未泯,儘管三人年齡有差,卻沒有顯現出多少代溝。
“說起來,案件後來怎麼樣了?”聚會到一半,九州誠忽然問道:
“土方仁樹已經被確認和kj組織有聯係了吧?”
“是啊,接下來就不是我們警視廳的工作了。”高木警官點點頭,不太開心地嘟囔道:
“公安那幫人趾高氣昂地跑進我們專案組,把所有資料都拿走了,還讓我們簽署保密協議唉,大概這就是公安一貫的行事風格吧。”
“你就彆抱怨了,高木。”夕神鍵放下酒杯,說教道:“反正這種燙手山芋早點丟掉也好,而且你還升職了吧?”
“哦,高木警官升職了嗎?恭喜!”九州誠慶賀道。
“沒錯,能夠這麼快地把【霸淩者屠夫】揪出來,警視廳無論如何都忽視不掉我的這份功績。”高木警官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我現在是搜查三課的副課長,以後說不定有機會晉升警視級彆。”
“誒,好摳門啊~”夕神鍵晃了晃酒杯,無聊地看著杯中液體搖曳:“立了這麼大的功,起碼得把你提拔到課長級彆吧?”
“沒辦法,畢竟我是[異鄉人]”高木警官用力捏了捏酒杯,手背上青筋微起:“有些事情我改變不了,隻能接受。”
“異鄉人?高木警官有什麼難處嗎?”九州誠問道。
“罷了,告訴你好了。其實我的真名叫[李正異],是一個.在和之國長大的高麗人。”或許是已經發自真心地認可了九州誠,高木警官也不打算有所隱瞞:
“我的祖父在二次戰爭時期,陰差陽錯地流亡到這座島國,最後紮根了下來。雖然我出生在這裡,從小在這裡長大,甚至給自己起了[高木楠雄]這樣的和國名字,但是這裡的人始終會把我當作[高麗人]來看待。”
“還有這種事啊.”九州誠重新審視了一下高木警官,實在是難以看出此人和自己在街頭隨處可見的和國人有什麼區彆:
“但是你怎麼看都很像和國人.你的父母或者爺爺奶奶之中有和國人嗎?”
“是的,我的媽媽是和國人。”高木警官點頭承認道:“但即便如此,我的[異鄉人]身份不會隨著我血脈的淡化而消失,因為和之國這個國家是極度排斥外人的。”
“這話你說得一點都沒錯,高木~”夕神鍵吹了一瓶啤酒。
“也是啊”九州誠捏著水杯,垂眸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