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往洞裡進去一裡地,山洞卻出現了兩個方向,並且洞道變窄了,兩個分岔洞一大一小,大的乾燥小的潮濕,小的洞口長滿青苔,一看就不好走,大的洞口倒是乾燥,更像有人走過的路,於是兩人決定走了大洞口的方向。沿著大洞又走了一個小時,他們還沒走出山洞,這時隻能感覺山洞的路是在向下走。
黑暗幽靜的環境讓人極不舒服。若二人不是當過兵,又是當逃兵在山林穿行過十幾天,根本不能承受這樣的心理壓力。
轉過一段彎曲又低矮隻能跪趴著走的山洞,他們就來到了一處岩石叢立的寬敞之處。這裡大概有一座廟宇的大殿那麼高那麼大,頂上和四周都有天然形成的大石塊垂下或交疊在一起,顯得怪石嶙峋。石塊與石塊之間的泥土有明顯被踩踏的痕跡和到處散落的火把乾柴,甚至還有兩個破損的氣死風燈。
楚承曄和薛大成對望一眼,這地方怕是有古怪。看起來不是很友好的石塊和破損的風燈,讓兩人心生退意。但是走了這麼久,都到這裡了,背上的柴都燒了小半,再退回有點不甘心。於是,楚承曄決定自己走進去看看,如果不行再退。讓薛大成把周圍的柴撿到一起點成火堆形成光源等他回來。那兩個風燈早已乾得沒有一滴煤油,肯定是不能用的。於是,二人將柴又分作兩堆,一堆留給薛大成,一堆楚承曄自己背上,繼續往石塊堆裡走。
走在上下幾乎銜接在一起的大石塊中間,剛開始二人還相互遙喊對話,但是很快就看不見彼此的蹤影。楚承曄很好奇這石塊堆到底有多大,剛才在入口處看起來好像就隻有一間屋子那麼大,怎麼走進來卻這麼久都沒走完。他一路做記號免得找不到回去的路,石頭上也有前人留下的各種符號,為了區彆,他用石塊畫的是一把手槍的形狀,中隊長掛在腰上的那種最新款的,德國二戰時期產的毛瑟槍。槍口朝著要走的前路,槍把朝後對著來時的方向。
路上漸漸出現青苔,洞也變得更加高深,前麵開始有蕨類植物出現,再往前就出現了很多水的滴水岩,兩邊的岩洞開始有大的裂縫往上蔓延。再走就有更豐富的水和植物,大石塊變成了山崖壁。整塊崖壁裂縫一直延伸到很高,火把光亮照不到的黑暗之處。楚承曄繼續順著裂縫之下的被兩邊的水淹了一半的泥土路走,腳上的軍隊裡發的反邦皮鞋早就進了水,被稀泥糊的非常滑。隻顧著腳下的稀泥路的楚承曄突然發現前麵山壁上的一道縫隙有光從外透進來,他狂喜著跑過去。
很快,楚承曄跑到有光的縫隙麵前,他大失所望,這道縫隙在路的上方,離自己頭上有兩三尺高,並且人不能通過,隻是很細的縫隙,光從外麵透進來。他費力的爬上滑不留手的山崖坑窪處,束手束腳的站穩在縫隙邊上往外看。。。。
外麵是一條街道,居然是一條街道,而且街道上有來來往往的路人很是熱鬨。還有賣東西的吆喝聲,討價還價的詢問聲,有人推著板板車,有人在抬轎子,還有挑夫挑著各種東西,總之,很熱鬨的一條街。有穿著短打力夫,有賣東西的小販,還有穿對襟長衫的人,衣服款式是民國以前的舊式。沒有時下流行的立領中山裝和旗袍,也沒有斜襟的長衫。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在山裡嗎?這不是四川和雲南交界的深山老林嗎?楚承曄大吃一驚,差點從山壁上掉落下來。
“咦,你是哪個?”
楚承曄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站穩,卻聽見一聲問句,是四川話。哈!這是沒出川蜀?楚承曄再看向外麵時,一個半大的身影蹲在他麵前,聽聲音是個孩子。待他看清那個身影時,差點又掉下山壁。那道身影哪裡是個小娃,明明是一張毛茸茸的猴子臉,還穿著人的衣裳。他再仔細看來往的路人,原來這些來來往往的“人”也並不是人的長相。有的像野豬,塌鼻梁還鼻孔外翻,獠牙顯露,隻是沒有豬的長嘴。有的雙眼通紅,卻長有唇裂,像兔子卻沒有長耳朵,耳朵又是人的形狀。有的五官都像個正常人,唯有眼睛是豎瞳,額頭生有鱗片。這是,這是。。。
“你到底是哪個?咋過被關在這個地坑裡麵。”麵前的猴子臉又問了一遍。
“我被關在地坑裡?”楚承曄不解的問。
“你咋過被關的?”楚承曄明明說的是問句,對方聽到的卻是陳述句,似乎很肯定自己看到的東西。“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哪個抓來妖界的。”
“嗯,妖界?”
“昂,妖界。”
“你說,這裡是妖界?”
“昂,你不知道?”
楚承曄心想,我當然不知道,接著又問,“你看得見我?”
猴子臉答,“是呀,這個地坑大家都看得到。”
這也太迷惑了吧,且不說妖不妖界的問題,這個東西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怎麼不一樣?楚承曄更加迷糊了。
“你還沒說你是哪個?”猴子臉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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