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發高燒昏迷中不斷說胡話的七天裡,團長和卓夕根本沒有時間煮熟食來喂我。燒到第三天的時候,眼看我幾天沒有吃東西,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三隻妖一時騰不出手就試著喂了我一些妖獸的血和碎肉。
我吃下後竟嘔吐到暈厥過去,無論他們怎麼喊我都沒反應,連氣息都時有時無。三隻妖再無辦法,隻好冒著風險躲在一個山洞裡,煮了一點熟食來帶在身邊,頓頓喂我才把命保住。
看我情況穩定之後,三隻妖開始商議下一步行動,企圖擺脫窮追不舍的追捕。
因為灞州城的武衛把所有回潞州的就近路線都堵死,我們想走就近的路都要麵臨更多的圍捕。而我們又不能放棄回潞州,否則小鄔就不能走其他結界回人界。再者小圓還在潞州,城主雪鸞那裡若還沒放他的話,隻有再回去跟她求求情。
卓夕便提議繞道回潞州城去,不再直接從滁州回潞州,對於妖界最熟悉的卓夕做了這樣的安排,團長和小鄔肯定也不會有意見。三妖帶著我目前正好在坃州境內,他們昨天就已經甩開追捕進入這個大森林裡。
卓夕提議的繞道路線是從坃州進入土行城,經過土行城十二州的堌(gu)州、垗(zhào)州、圩(xu)三個州,又橫穿回水行城的汀州的邊緣地帶,再去洄州就可以返回潞州城了。
這幾座城的城主的管理手腕相對比較柔和一些,其中圩州城主離芷是一隻近四千八百年的蠱雕,汀州城主藍文翊(yi)是一隻五千三百年的帝江。這兩個大妖均為翼族還和灞州城主非常的不對付,我們可以直接在圩州和汀州進城修整多停留一些時日,在他們的城裡還可以補充一些日用所需。
(注釋:《山海經·南山經》:“又東五百裡,曰鹿吳之山,上無草木,多金石,澤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水。水有獸焉,名曰蠱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
《山海經》第二卷《西山經·西次三經》雲:“又西三百五十裡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於湯穀。有神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麵目,是識歌舞,實惟帝江也。”)
這整條路線中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現在坃州境內的尹氏了。
尹氏是坃州最大的妖族,總體為胡狼居多,其他還跟著好幾隻千年以上的大妖和幾個小妖家族,族內競爭殘酷等級分明,族長還幾度易主,但每每又會一致對外,是坃州城的實控家族。
城主司空陌是一隻快到四千年的朱獳,萬事甩手不管全靠尹氏家族統治和供養。坃州是整個妖界藏汙納垢最多的城,城內治安混亂,強者為尊。尹氏又把靈奴貿易和眼線遍布整個妖界,為了貨源穩定,背地裡沒少乾在妖界各處捕捉沒有家族蔭庇的散修妖怪賣做奴仆的勾當,這也是團長會有之前遭遇的原因。
(注釋:《山海經·東山經》:"又南三百裡,曰耿山,夫草木,多水碧,多大蛇。有獸焉,其狀如狐而魚翼,其名曰朱獳,其鳴自詨,見則其國有恐。")
有許多妖都曾懷疑過雉奴閣是尹氏經營的產業,但其實並不是,雉奴閣是潞州城主雪鸞為對抗妖界一些大妖族長期欺壓散修妖靈的行為,耗費千年心血打造出來的情報機構,這裡也是整個妖界唯一對所有妖修公開信息的地方,哪怕同樣很貴,但能讓散修妖不至於被壟斷信息。
。。。。
我們飽餐一頓後,正在收拾準備離開這個臨時落腳地,小鄔跟著團長忽然快步走來,對我和卓夕說,“小溪上遊被山壁阻隔的背麵有打鬥的動靜,雙方沒有太激烈,但已經持續了好長時間。這會兒還沒走,我洗碗的時候在溪流的感覺到不對勁,就沿著水路用妖靈探查了一下。那邊相鬥的雙方修為都沒到千年,又一直在打鬥中,加上山壁和溪流阻隔,他們還沒發現我們這邊。”
我們立馬警惕起來,卓夕對我們打手勢說,“我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著。”
沒一會兒,他就快速跳回來道,“前麵是一個偏僻的山坳處,有尹氏的人在捕捉散修妖,另一邊像是一家子的三隻火狐妖,修為最高的那隻都才剛剛六百年的樣子,另一隻像才五百年,兩隻成年妖都已重傷,還有一隻幼獸不足百年,估計牙都沒長齊。”
團長一聽是尹氏,立馬想到自己被捕為靈奴的經曆,接口道,“這幫欺軟怕硬的敗類,卓夕你想救它們嗎?”
我有點猶豫,“這裡是坃州,尹氏的地盤,我們自己都被灞州追捕,若再惹了尹氏,怕是更加艱難。”
小鄔看看我,又看看團長,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是同意哪個。
卓夕乾脆直接問,“同意救的舉手?”
結果很明顯,三比一,小鄔當了牆頭草,我還能說什麼。
“啊~~~!”那邊卻在這時傳來慘叫聲,等不及的團長和小鄔立刻閃射出去,卓夕把我背起來稍慢了一步,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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